这扶桑使者看她一脸不情愿地开口,似乎是被愉悦到了,昨日在大殿之上的屈辱也仿佛随着江水而下,他将茶盏放下,鼓起了掌,用扶桑语说着:“来人呢,没看到谈姑娘身体不适,还不赶紧扶起来!”
谈庭玉就被两个扶桑的女人扶了起来,她假装趔趄了一下,缓缓开口:“既然要我办事,连双鞋都不肯给吗?”
被人连夜突袭,她身上只穿着入睡时的衣服,袜兜松散,这腿迈出去,岂不是分分钟露馅。
没想到这扶桑人还挺好说话,分分钟就让人去取鞋子,然后……然后谈庭玉就得到了一双夹趾手工木屐==。
“怎么?谈姑娘难道还喜欢上这箱子了不成?”
她是很想点头的,但形势比人强,谈庭玉低头一把将盖子盖上:“你们这般欺辱人,不如连人带箱将我扔进水中死了算了!”
“你!”
这扶桑人显然脾气不太好容易被激怒,还是旁边的扶桑女人看出了谈庭玉是因和恼怒,悄悄和大人说:“大人,大夏女人最重贞洁,这女人衣衫不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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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找不到吗?”
男人的声音冷硬如铁,似乎像是剥离了所有的感情一样。小谈从未见过这样的主人,平日里的俏皮都没有了,只剩下同样冷硬的电子音:“……没有。”
“啪——”
一个怒气值满额的拳头砸在山体上,瞬间便有了一个人头大的深坑。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将他平日里所有伪装出来的从容全部打破,怀惠已是许久没有这种提着心挑着担的感觉。
护国寺位于城外,劫持的人想必是早已想好了退路,昨夜大风无雨,路上的痕迹都没有多少。等他追到山下,四方的路途上都有相同痕迹的车辙印记,显然是早已料到他的发现对付他。
该死!
拳头上扎满了细密密的山石,他却仿若毫无知觉。怀惠从小进入师门的时候,他师父就找已经故去的师祖位他批过命,说他此生若想得偿所愿便不得杀生。彼时他并不信命也不信佛,进入佛门也是母亲遗命,而命……攥在自己手中的才叫命。
在别人手中的,只能称作棋子。
从他脱离晏姓的时候,怀惠就清楚明白地牢记这点,所以……是报应吗?他抬头看着清澈的蓝天,一时竟然有些绝望。
“暗一,带人去天牢给那位旧日的皇子带句话。”
彼时,谁也不知道京城这滩好不容易平稳下去的水竟是被一个外来的无名女子所点燃的。皇权迭起,争权夺利,即是如此,他帮上一帮也是可以的。
察觉到身边的暗卫全部离开,怀惠轻轻仰了仰头,水路、陆路,京城藏不住人,京郊也绝不会,倘若他是对方,绝对第一时间离开这里,那么……是水路还是陆路?
“小谈,将京城范围内的地图找出来!”
小谈大气不敢出一声,默默地将地图抱出来,又很是贴心地标注了离开的所有道路。京城是整个大夏的心脏,交通也是整个大夏最便利的。
不说陆路,水路就足足有四十几条,分别通往各地。
怀惠并不蠢,他当然也明白绑架谈庭玉的人至少带走她的人绝对是扶桑人。但扶桑人善忍术,不懂阵法的人根本难以发现他们,没有了踪迹可寻,也没有手机互通,他只能用笨办法一条条派人去拦截。
但这时间根本就不够!
谈姑娘,小僧求求你快点开手机!此事过后,小僧定第一时间送你回家!
他几乎是内心恳求,这种感觉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强烈地读懂情爱,就像一开始他对她好是有所求,那么现在……他别无所求,他只希望她好。
这就足够了,也已经足够了。
而兴许是上苍终于听到了他的心声,继续是在刹那之后,小谈的电子音就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是激动的:“啊啊啊啊主人,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