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说谎了,那场车祸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天下着细蒙蒙的小雨,他和以前一样训练,过一个弯道的时候车没有降下来,轮胎打滑,车一下冲出了赛道撞在了旁边的围墙上。因为冲击过大,车直接翻了个身,他人被死死压在车下面。
耳边传来惊呼声,主教练拿着对讲机问他有没有事。
他还没回,就逐渐没了意识。救援人员飞赶往现场,他被用担架抬上救护车。
车里,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白蒙蒙的一片。
耳边是医生用意大利语急切的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别睡,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医院里呛鼻的消毒水味弥漫角角落落,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
他肋骨两处骨折,肩膀处的韧带撕裂,中度脑震荡,被推回病房的时候麻药还没过去,人还睡着。
陈若看见他腰腹处绑着固定带,肩膀处绑着白色的绷带,脸上还有伤口渗着一点血渍,一下就哭了。
她和徐利钦是开明的父母,支持儿子一切梦想,但没想到正是这份开明,差点葬送了儿子的生命。
出院后是漫长的恢复期。虽然他积极的复健,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赛车这种极限运动了。
那段日子,他闷在房间里,不打理也不说话。
疼痛好像盘旋在空中的乌云,厚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陈若看到徐衍这种状态,心里也跟着疼:“儿子,我们回国好吗?你肯定很想遇遇吧,我们重开始好吗?”
徐衍的眼神从窗外移到了床头的金色相框上。相框旁边放了个玻璃瓶,里面插着雪柳,细长的枝条上缀着白色的小花。
“好。”
他应了声。
第4章霉味
地下停车场泛着一股潮湿气和霉味。
6晨倒好车,把后视镜上方的灯打开。
暗黄的灯光下,何遇低着头解安全带。
她头披散在耳边遮住了半张脸,从6晨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额头和她微翘的鼻尖。
“我帮你。”
6晨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往下一按,安全带开了。
何遇一僵,想把手往回缩,反而被握住了。她能感觉到他手心温度,明明只是温热,但她却觉得格外烫人。
像是被人拿棉布捂住了口鼻,逼仄的空间与稀薄的空气,让她感觉呼吸不太顺畅。
就在不知所措的时侯,6晨的手机响了,她趁着他拿手机的空档,下了车去取行李。
“喂?”
6晨接了电话,手闲散地搭在方向盘上。
“房间订好了,你来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有点调情的味道。
“等我会。”
他回头看了眼蒙在鼓里的何遇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