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一看,眼前蓦地一黑。
“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待会儿换下来的铠甲拿什么补!”
眼看众人又要慌起来,房门一开,常嬷嬷用巾帕抱着几个首饰,“念右和小安腿脚快,去镇子上买。”
“临近的镇子都跑一趟,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两人也不犹豫,拿了首饰就走。
常嬷嬷又招手唤芸香,“我这里还有些,先拿去用。”
那是常嬷嬷平日背着人偷偷做小衣裳用的,也没多少。
芸香咬唇,“裴世子府上有针线。可惜一开战,黑甲兵把东谷围得水泄不通。”
谢晚意想到那日被谢瑶环下了药,迷迷糊糊看到的那个男人,心头没来由发紧。
但眼下针线要紧,她吩咐簪雪,“你去东谷找世子爷,实在不行买回来。把剩的钱都带上。”
“让念左陪你一块儿去,若是难缠,就快些回来。”
簪雪虽然害怕,但此刻也没退缩,“奴婢知道了。”
话音刚落,风渊湖边厮杀震天,兵刃相接的声音从未断过,听得人心惊胆战。
谢晚意双手覆在小腹上,好像这样就能帮宝宝堵住耳朵。
朝廷若不准开战,她们必死无疑。
也不知唐公子有没有打听到雁王的动静···
谢晚意想嘲讽自个儿,可惜实在笑不出来。
她揣着雁王的血脉在这里等死,而孩子的爹却不知和他的救命恩人在过什么快活日子!
屋里不冷,可谢晚意身上冷,打了个哆嗦,眼前桌子上又出现一张洒金笺,上头画着一种草药,有些面熟。
唐公子说,这东西只有燕临和罗刹交战地有。燕临贫瘠,常年寒风肆虐,环境湿冷,但又少雨水,土地干燥。
若这世上还有这东西,只能长在燕临。
可惜十年才能开花,开花后需风干保存,大云这些年药材商手里都未见品相好的一株。
能不能让朝廷支援燕临在此一举,且看天意吧。
谢晚意把那张图前后左后转着看了好几回,“嬷嬷,上次宋将军给的那东西,你帮我拿来。”
常嬷嬷皱眉,“您一闻那味儿就吐,我把它埋在地窖土里了。”
“您找那玩意儿干什么?前头还没打完,再说宋将军也不一定会受伤。”
常嬷嬷只知道那东西是药材,以为谢晚意想拿出来给将士们备着,又担心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呕起来。
谢晚意把图拿给她,“您瞧,是不是和将军给的那东西很像。”
“这还真有点像,五个花瓣,越到边儿上越尖锐。”
“您拿出来。神明说那个东西兴许能救燕临。”
常嬷嬷一听是神明的话,二话没说就下午挖,果然没一会儿,谢晚意就敏感闻到了一点味道,胃口又有想吐的兆头。
裴恒盯着玉佩,一直在等消息。
交战地凶险,这个时候让她过去找东西,随时可能没命。
他双手交叉坐在书案前,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一来二去让他生出许久未有的焦虑。
但转念一想,约莫是他太想守着三皇兄的希望,而能否让皇帝改变主意在此一举。
焦虑在所难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裴恒徘徊片刻,正打算再写一张字条过去,玉佩蓦地一亮,光线消失后先是闻到一股难闻的怪味,而后桌子上多了个小臂般细长的盒子。
她问,您说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