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雁王一块儿来的?
对,之前他就说要来燕临,计划临时有变才去了蜀城。可、可是之前他只字未提。
谢晚意明知自己藏在地窖不会被发现,可这一瞬间还是有种暴露的恐惧,甚至连字条都不敢拿起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和藏。
她不想神明见到自己是个罪人。
军营。
前一秒还满脸失意的裴恒现下紧紧盯着玉佩,握着它的手禁不住发颤。
字条传过去了!
他想都没想直接提笔,“杏雨姑娘,不要不理我。”
在遍寻不到关于她存在过的痕迹后,裴恒急切的需要同她说话,需要看到她温暖有力的字迹来证明不是空,也不是梦。
他昨晚连觉都没睡,精神疲惫时甚至害怕做梦都梦不到她。
谢晚意在看到这张字条的前一秒,已经在挣扎权衡后重新拿起常嬷嬷的衣裳,然而“不要不理我”
五个字像融化的雪水淌过心脏。
她眼眶一酸,僵在半空的动作便再不能继续。
连他着急、卑微和不安的心情,她都感觉得到,一如之前自己联络不到他时···真的会等到绝望。
她怎么忍心。
谢晚意叹了口气,按照和宋清和编好的谎话回应他,“探亲途中,多有不便。”
“非是有意不回神明消息。”
他说,“何时回来?”
谢晚意咬唇,“若亲戚不嫌,往后便不回燕临了。”
裴恒手指几乎捏碎手里的笔,爬满红血丝的眼睛恨不能把这几个字盯出洞来。
“你不想见见我吗?”
裴恒不信她不想。
可宋清和腰间的匕首轻易就削弱了他先前的自信。
难怪她不回应自己的感情,甚至从那以后就几次无法传递消息。
其实已经够明显的了,是他一厢情愿。
可已经到了这一步,裴恒放不了手。
迟疑间,她回复道,“世间姹紫嫣红才与神明相配,杏雨不敢亵渎神明。”
裴恒咬牙,“我非神明。”
“行至何处了?我即刻去找你。”
谢晚意没想到他这般执着,纠结中,他又写道,“种子长出绿苗,你心心念念的自给自足也不要了?”
像是怕她狠心说不要,他又质问,“诓骗神明就不算过错了?”
谢晚意心口一窒。
裴恒红着眼等了大半个时辰,以后她不会回复,差点就要把砚台摔了,玉佩忽然一亮。
她道,“戴罪之身,蒙骗神明,杏雨罪难饶恕。”
“无颜面对神明。”
裴恒冰冷的眼底浮起一丝暖光,“我不介意。只要是你,怎样都好。”
“且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曾隐瞒过你。”
谢晚意看着他的回复,心上暖得一趟糊涂,神明总是纵容她、体谅她。
神明再有所隐瞒,也绝不会像自己这样离谱。
她心头的情感难以克制,提笔道,“无论神明是何身份地位,于我而言,都是心软体贴、大善之人。”
“世人如何看你都不重要,我只认我眼中的神明。”
裴恒瞳孔紧缩,说不上是喜还是痛,这样的人叫他怎么放弃!
不管是真探亲还是假回避,他给她世间,哪怕在燕临待一辈子都可以。
于是,谢晚意最后收到的字条只有三个字,“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