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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教堂的路上，他一直在厢车里打盹，在教堂验血的那段时间全靠意志力强撑着。

  此刻一关上门，他接了杯冰水一饮而尽，直接倒在沙上半昏半睡过去。

  半夜，冰寒入骨的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呼呼刮进来，蜷缩在沙中的谢灵打了个寒战，从光怪6离的睡梦中惊醒。

  谢灵摸了摸额头，又湿又冷，浑身也出了层凉凉的白毛汗，可见梦里吓得不轻。

  他按着犹如宿醉阵阵痛的脑袋，试图回想都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但怎么想不起来。

  刺啦！

  窗边忽地传来一道清晰尖锐的声响，谢灵扭头去看，原来是一只黑猫跳到了窗框上，利爪抓到石墙出刺耳的刮磨声。

  借着满室的明亮月光，可见黑猫四肢纤长瘦骨嶙峋，毛虽然还算干净但粗糙无光，唯有一双碧绿的眼睛幽幽地亮。

  是只常见的流浪野猫。

  在贝尔市最冷的冬天，流浪的小动物总是很难活下去。

  家家户户关门闭窗，也只有他这窗户大开，难怪野猫想进来呢。

  看着野猫翡翠般的圆眼睛，谢灵朝它招了招手。

  黑猫跳下窗，大概是见的人多了，也不怕生，小步走过来。

  客厅内除了谢灵躺着的长沙，还有两个木椅子，上面有前天谢灵随手搁放的外套和毛衣。

  黑猫歪头看着谢灵，细长的尾巴慢悠悠地摇晃，似乎在踌躇什么。

  谢灵还以为黑猫想上沙，但它最终跳到木椅上，钻进他的衣服堆里蜷缩成一团。

  谢灵也不在意，无精打采地起身关窗户，往壁炉里添了煤炭点燃，等壁炉的火烘烘燃烧起来，将装着半条燕麦面包的盘子和一碗清水放到边上。

  很快，小客厅里充满了温暖的空气，他从卧室床上抱了条毛毯，只脱了大衣，裹着毯子坐在壁炉前，就着清水将面包下肚。

  温暖和饱腹感让谢灵舒服了很多，偏头痛也消退得无影无踪。

  他裹着毯子躺在沙上，很快就安稳地睡着了。

  火光闪烁，室内昏暗。

  黑猫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已然睡熟的少年。

  ·

  次日，贝尔市商会。

  青花瓷的杯盘碗碟、藤编的篮筐、铸铁的小平底锅，还有各式各样零零碎碎的调料瓶等厨房用品，一股脑地堆在地面上。

  商会的收货人一一点数后，给了价钱，“一共2金13银8铜币。”

  这些都是尤拉留下来的存货，不值什么钱，但谢灵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就找商会随便处理了吧。

  他没做过小商贩，虽然不知道这些小玩意具体该卖多少钱才合理，但常识来看，商会肯定压价压得低。

  “就这个价？”

谢灵蹲下身敲了敲瓷杯洁白的边缘，“以前从没这么低过呀，别说我自己往外卖，就是隔壁城里的商会也不会给这么低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