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姬天阕窃取的手法之快,仿佛变戏法一般,手段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我有些懊恼,不该单纯的以为将信塞在胸前的衣服里就安全无虞了。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知“非礼勿动”
的道理,即便知晓也有“明知故犯”
之徒,眼前这个姬天阕就是这样的例子!
姬天阕扬了扬手指间的信,得意地笑了笑,“现在,开始干正事。”
见他缓缓拆开了信封,我并未上前抢夺,一是即便我抢,怕也是快不过他的身手;二是,我已达到觐见姬天阕的目的,这封信该是回归到它应去的地方。
家书,该是有家人读一读的,即便这个家人不是颜魅公主的父王母后,却也是她的同胞弟弟。
曾经看望颜魅公主之时,姬希讲起过公主小时候的诸多趣事,里面出现过“天朗哥哥”
“天粤哥哥”
“天阕弟弟”
等称谓,其中“天阕弟弟”
是提及次数最多的一个名字。
当时作为旁听者的我,除了被公主小时候的调皮劲儿逗乐外,想到的另一点是,以姬希奴婢的身份竟也直呼那些皇子们为“哥哥”
“弟弟”
,由此可见姬希该是自小就跟随在颜魅公主身边,而且公主平日里一定视姬希为一家姊妹,不分主仆。
以这样深厚的感情,便可以理解姬希失去公主后的那般裂心之痛,但这也正是我一直担心的。
倘若,这个“天阕弟弟”
仍像小时候那样,宁可自己被打也要护着颜魅公主这个姐姐,宁可自己被冤枉也不愿姐姐受半点委屈,宁可陷自己于险境也要救晕倒在街旁险些被烈马践踏的姐姐,那么,爱屋及乌,他该也是要护着姬希的。
我这“注”
押在姬天阕身上,对么?
看着姬天阕原本淡定的脸上慢慢起了别样的情绪,我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姬天阕默默读完了书信,深窝双眸里竟有了微微雾意。
但很快他背过身去,似怕让旁人瞧见。
他仰着头站立,片刻无语,只是伸手将书信递向了昆卫。
昆卫略微躬身接过,将信撑平读起来。
他越读眉头皱得越深,读到最后,额头已是怒意尽显。
“这哪是什么‘机密’书信!
不过是一封普通家书罢了!”
昆卫朝我抖搂着那张信纸,气言道。
我大为惊讶:“怎么会?当初颜魅公主有言,确实是机密,小女子都不得看呢!”
我向他伸出手,“让小女子瞧瞧,难道信在路上被人掉包了?”
“哼!
你好生瞧瞧!
看你还有何狡辩之言!”
昆卫气哼一声,将信丢给我。
我顺势接过,却是看也未看,直接细心折叠好,放进衣袖里,但指尖始终触碰着它,以防万一又被那姬天阕窃了去,但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万一”
了。
既然他们已读了颜魅公主的家书,那我该收回它了。
在先国主国母的坟墓前化为灰烬,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如此,我相信那时公主的一片乡思才真正归于平静。
对于我的举动,昆卫露出了无比惊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