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她竟然扯起唇角艰难地笑了笑,眼神不无嘲讽,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二少夫人好天真,我若真想陷害你,又怎么会告诉你?”
宋瑜被人鄙视了,她抿了抿唇佯装听不见,“这么说就是想陷害给我了,有人指使你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可是无论再怎么问,她都缄默不言,反而低头渐渐笑出声来。声音由低到高,笑得人毛骨悚然,宋瑜下意识后退半步,头皮发麻地看着她。
蝉玉已经不大正常了,一日之内变故太大,打击颇多,早已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霍地抬起头来,眼眶泛着血丝,模样狰狞,“他究竟看上了你哪里?”
宋瑜被她这句话唬住,怔怔地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说话没头没脑的,“他”
所指何人?宋瑜恍恍惚惚,仿佛又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错愕不已,竟然忘记了喊人。
便是这一瞬间的出神,蝉玉拼尽全力从床上跳起,疯了似地将宋瑜扑倒在地。她举着失去手掌的双臂伸到宋瑜跟前,分明发出了笑声,可是泪水却不断从眼眶滚落,灼热的温度滴到宋瑜脸颊上,几乎要将她烫伤。
到此蝉玉近乎癫狂,却又清醒得很,“你既不聪慧也不睿智,只有一张脸蛋生得漂亮,难道这就是原因?可怜我白白等了十来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宋瑜抬手拭去她的泪珠,被她一番话震得惘惘,哪里想得到其中曲折如此……匪夷所思。
她一圈圈咬开纱布,渐次露出里头血淋淋的断腕,“二少夫人可要看一看?这是、这便是他的所作所为……”
宋瑜面色煞白,哪里直面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惊慌失措地推开蝉玉,“滚开,我不看!”
残破的身子原本就没多少力量,更没有抵抗能力,方才宋瑜是被吓傻了,才一直没反抗。蝉玉被她推到一旁,头部撞在条案腿上,边沿的烛台掉落在地。原本灯油便燃得差不多,露出里头尖锐的烛签,她往前迎凑,转眼便没了声息。
*
屋外听得里面动静,澹衫薄罗推开直棂门闯入,见得里头光景霎时止步。
宋瑜呆愣地坐在地上,白绫短襦上星星点点的血痕,她一脸惊魂未定。蝉玉倒在她脚边,姿势扭曲怪异,面色却异常安详。
两人回神后赶忙将宋瑜扶了起来,澹衫面色复杂地看了眼地上,“姑娘别怕,咱们先退出去,稍后再请人处理……”
宋瑜脚下踉跄两步,堪堪借着她的力道站稳,无意间瞥到蝉玉曝露在外的双手。从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控制不住掩唇,踅身走出屋外,几乎要将胆汁呕出来。
薄罗担忧地给她顺气,忍不住瞧了眼内室,“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才一会儿的工夫,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本以为蝉玉这模样掀不起大风大浪,岂料仍是想得简单了。宋瑜被她吓得不轻,握着薄罗的手不住地颤抖,“把她埋了……越远越好,我……我没想到……”
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张小脸被吓得苍白。除了蝉玉双手给的刺激外,还有她的那番话……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两重的打击,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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