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忙做一团,赶忙去请大夫,另有一个到前院通报。
再看宋瑜,额上无伤,倒是地板渐渐有血迹渗出。霞衣吓坏了,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唤了两声,可她已然昏死过去,毫无反应。精致漂亮的小脸变得苍白,双目紧阖,长睫毛怏怏地垂落。
☆、第49章糖雪球
正堂固然是没法去了,先将人送回屋里是正经。
丫鬟们片刻不敢耽误,纵然她们有十条命,也承担不起陈琴音肚子里的那位祖宗。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陈琴音送回音缈阁,并叫了府中有经验的婆子来照顾,忙做一团。
霞衣将宋瑜扶起,方才不知她伤在何处,目下碰到她的后脑勺,掌心粘稠猩红。她睁大眼急急唤了声“少夫人”
,可惜宋瑜早已昏死过去,无法给她回应。原本从台阶摔下来不至于造成重伤,偏巧她撞在鹅颈栏杆上,导致头部受创。
与霞衣同行的丫鬟名唤蝉玉,没料到宋瑜竟然会舍身相救,登时立在远处有些怔忡。直到霞衣吩咐,她才惶惶然将宋瑜从地上扶起,架着送回忘机庭。
*
堂屋太夫人才回来,端坐太师椅上正询问两个儿媳下落,便有丫鬟来哭着通报:“夫人,太夫人,出大事了!”
言罢被陆氏狠狠一瞪,她认得出这丫鬟是陈琴音身边的人,“冒冒失失成何体统,琴音平常没教你规矩不成?”
搁在平常那丫鬟被如此训斥恐怕早已腿软,目下顾不得许多,扑通跪在地上膝行向前,“大少夫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正昏迷着,情况恐有不妙……”
前头坐着老态龙钟,发丝银白的妇人正是太夫人无疑,她瞧着比陆氏和蔼些,面目慈悲。闻声焦急地杵了杵云纹拐杖,“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为何摔了,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怎的恁不当心?”
那丫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具体如何她也不清楚,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二少夫人已然躺在大少夫人身下。她正欲解释,陆氏与太夫人便起身赶往音缈阁,神色紧张。
陆氏一壁走一壁皱着眉头问:“可否着人去请了郎中?”
丫鬟亦步亦趋地跟上,低头惴惴不安,“已经让人去请了,另外还叫了几个婆子来帮忙。”
陈琴音若是出事,定然逃不掉她的责任。以侯夫人对孩子的重视程度,她势必没有好果子吃……思及此不由得益发担忧,祈祷大少夫人最好母子平安。
她们赶到音缈阁时郎中尚未到,床榻静静地躺着一人,由于受惊过度,脸上更无血色。陈琴音睁眼愣愣地盯着床顶帷幔,仍旧心有余悸。她方才悠悠转醒,小腹阵阵疼痛,好在不如刚才剧烈了。
陆氏和太夫人来到跟前,着实关切一番,又担心说得太多使她累着,便将丫鬟叫到跟前询问情况。那丫鬟走在后头,根本没觑见怎么个情况,哪说得出来。
恰好此时郎中到来,覆上一方绢帕打在细腕上把脉,道是受惊过度,动了胎气,日后多加调养并无大碍。话音将落众人皆松一口气,郎中去一旁开药方,丫鬟跟着他去拿药,内室仅剩陈琴音、陆氏和太夫人三人。
陆氏坐在床头绣墩上,严肃地问道:“你实话跟我说,究竟是怎么摔的?”
陈琴音倚靠着引枕,头微微下垂瞧着不大精神,静默许久才缓缓:“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
虽然力道极轻,但她却感受到一双手碰在身后,恰好她一只脚悬空,没踩稳便摔了下来。彼时离她最近的便是宋瑜,是以不可能是她,更何况她还救了自己一命。那便只能是丫鬟,两人身后是宋瑜的丫鬟霞衣和蝉玉,她不确定是哪一个。
当陈琴音将想法说与陆氏后,她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你说那丫鬟是新妇的人?”
陈琴音颔首,旋即料想她必定误会了,是以虚弱地解释:“我从石阶上摔倒时,是她舍身相救挡在我身下的,是以我才能平安地躺在这儿。母亲应当将此事查清楚,不要误会了她。”
闻言陆氏面色稍霁,同她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这才起身离去。
陈琴音欲跽身相送,被太夫人拦住了,“既然身子不好,就应当好生养着才是。不必送了,我们自会离去。”
陈琴音抬头,很有几分愧疚,“祖母回来孙媳竟没能前去恭迎,实在不孝……”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权衡之下自然是她的身子要紧,是以太夫人没有怪罪,只劝她好生照顾自己,安心养胎,莫再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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