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要后悔,有好戏看喽。”
……
姜敏送完报纸,路过张骁家的小楼,她先把报纸塞进门口的信报箱,紧接着加足马力,准备疯狂蹬车,飞也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张家的院子门没有关,姜敏才刚往前蹬一脚,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狗蹿了出来,挡住了她向前的路。
这条黑背大狼狗生得威武不凡,皮毛油光水滑,一双眼睛黝黑透亮,它微微张开嘴,并不乱叫,就这么直直地瞪着姜敏。
姜敏被这条七八十斤的拦路狗吓得腿都软了,狗牙尖利,这么一条狗扑上来,她这小身板恐怕抵抗不住。
她冷汗涔涔的,双手情不自禁抓住了车把,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狗,但凡它有任何轻举妄动,她就骑车狂奔。
一人一狗僵持之际,突然传来了一道口哨声。
“小间,过来,别挡道。”
张骁好整以暇倚在院门口,见姜敏看他,他又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得意洋洋。
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实质,姜敏早就把眼前的少年大卸八块。
这瓜娃子有病吧,他一米八的身高,绝不可能突然冒出来,只能是缩在墙角落埋伏,甚至这条狗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张骁走过去把狼狗牵走,又往姜敏篮筐里扔了样东西,施施然迈着阔步回家。
姜敏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盯着他,直到他把院t门关上,走进屋子里,消失在她视野中。
她莫名其妙看向前车筐,里面竟然是油纸包了一层的黄桃罐头。
这下没有狗,姜敏却是停在原地,犹豫着该不该走了,她拿起罐头,两个选择来回摇摆,留下?还给他?
她嘴角抽了抽,昨天还想着要他好看,让他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结果人家真养了一条狗。
现在还要吗?
这家伙他还有完没完啊?
昨天的卤鸡爪还可以说是别别扭扭的感谢,姜敏只当收下了,两人扯平,再无瓜葛。
他今天怎么又整这出?
姜敏盯着罐头看了三秒,才决定把罐头放在张家院门口,又想起自己重生后的人生信条,她这个说要抛弃道德包袱的人,现在又要捡回来?
给了她的东西,她凭什么不要啊?
这瓜娃子简直是在考验革命斗士的党性。
算了,姜敏决定还是拿走吧,她想起了一个寓言故事,金斧头、银斧头还有铁斧头。
——请问你掉的是金斧头还是铁斧头?
答:金斧头。
寓言故事是道德考验的答案,却不是现实的答案,姜敏不想跟张骁这样的子弟有更多的牵扯,没必要冲上去展现自己有多么高尚的品德。
最好让这家伙以为她是个“吃喝拿要”
不好惹的心机女人,免得这小弟弟真以为她是个清纯不做作的好女人。
重活这一辈子,姜敏已经没兴趣再去维护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当一个所谓的“好人”
太累了,当一个名声上清纯不做作的好女人更累。
上辈子她生怕被人戳脊梁骨,生怕被人觉得她故意攀宋家的高门,哪怕她再怎么洁身自好,旁人就觉得她是个心机贱女人。
这高门,攀得可真累啊。
哪怕是寻常男人找媳妇,也都殷殷勤勤去岳家劈柴干活,送酒送糖饼,而她仿佛只要用宋家一点东西,就被人背后议论,投以心机的目光。
随便吧,她现在就当个捞好处的心机坏女人,随心所欲,反正重活这一辈子,她要吃好穿好喝好睡好。
姜敏这辈子不想当个好女人,也懒得在婆家妯娌面前装孙子,彻底的摆烂,爱娶不娶,爱嫁不嫁。
大不了就是一辈子不结婚。
等将来读了大学参加工作,自己就能舒舒服服的养活自己,何必受那鸟儿气。
姜敏骑车走后,张骁从二楼下来,走出院门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把大狼狗叫了过来,挠了挠它的下巴,狼狗呜咽一声,舒舒服服地哼唧起来。
他牵着大狗子上楼,在房间里给它喂了一块肉干,训练它的基本口令,等狗子吃完了,他摸了摸狗头,原本还威风凛凛的大狼狗此时舒服地贴在他的肩窝,亲昵地蹭蹭他。
张骁笑着挠了挠狗头,蓦地想起什么似的,一张俊脸变得面无表情。
那天她也是这样摸了摸他的头,难道他当时的表现就跟眼前这傻狗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