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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这是平原西部最大的一个镇子,望上去黑鸦鸦一片,全由一些苍黑的古屋叠成。街巷窄长,曲折幽暗,响彻着无业游民凄凉的笑声。镇子中部有一幢红『色』木楼,油漆剥落,看上去更显得怪异。二楼前廊上偶尔出来个剪了齐耳短的姑娘,让行人驻足去看。她可真够白的,胖脸上有一对凹凹的黑眼。她伏在栏杆上往下望,无业游民朝她做个手势,她就笑。民兵把无业游民轰走,然后再转回来看她。

民兵不在时,无业游民很快聚过来向二楼仰望。如果那儿空空的,他们就咂着嘴,坐在地上。多么好的太阳啊。他们互相抚『摸』起来,其中的一个不知为什么往另一个『乱』蓬蓬的头上吐了一口,立刻挨了一巴掌。几个人在地上滚动,直到民兵把他们重新赶走。

民兵轮流值班,都围绕着木楼。这楼以前属于一个大商人,他在外面胡闹,断了后,木楼就收为公有。很少有人能亲眼去楼里看上一眼,只是传说某某大官来了住在里面,怕吵,四壁钉了毯子;夜间,他又嫌躁,就让卫兵领来三五个有模样的姑娘,大官待姑娘真好,姑娘哧哧笑……还传木楼里住了兵,都是前线开来的,个个携枪带刀,满口脏话,然而极守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至于这一次为什么二楼上出现个凹眼姑娘,谁也不懂。

民兵驱赶无业游民时,他们就嚷“让俺看看!看看!”

民兵瞪着眼喝问“这是随便看的吗?你们知道她是谁?”

无业游民争先恐后地答

“凹眼婊子!”

“天哪!打嘴……亏了她没听见。”

民兵吓得捂了一下嘴,转脸看看木楼,把头缩进衣领里。

这些无业游民在大街上转悠了半辈子,看样子要转悠到死。以前民兵指导员劝说他们加入民兵,保卫镇子,他们就翻白眼。指导员说“麻脸三婶祸害了多少民众,该是扛枪的时候了。”

他们就咝咝吸一口凉气,说“俺日麻脸三婶。”

镇子一连几年都是麻脸三婶的地盘,她按时派人来收“地皮贡”

。来人除了要走猪羊米面布匹之外,还要挑选“中意的东西”

。这或是几头牲口、一个八仙桌、花瓶古玩,或是人——当时麻脸三婶年纪不像现在这样大,愿把年轻小伙子收为“贴身卫兵”

。有一次镇上被挑走了五个英俊小伙子,最大的才十七岁。父母跪下哀求留下孩子,收贡的骂“不识抬举的东西,修下几辈德才能跟上三婶?”

结果五个小伙子一去不归。镇上人都知道他们被麻脸三婶采了元阳,然后又当土匪——那队伍中有不少精壮汉子就是这样入伙的,从此不认爹娘。

八一支队出现在这一带,从此断了可怕的“地皮贡”

。镇上成立了民兵大队,配合支队保卫民众,参加了有名的几次战斗。战斗结束后支队秘密转移山区休整,只留下少量兵员和一些伤号——那幢木楼变为临时病房,凹眼姑娘是支队的一个护士。

她个子很大,实际上只有十七岁。她生于东部城市的一个教师家庭,医专毕业就参加了战地医院,后来八一支队要人,就给“支援”

来了。她从小长在一种纯洁的环境中,什么污浊的事情也不懂。所以当街头那些无业游民朝她做手势时,她还以为是友好的表示。她悉心照料伤员,一旦他们有了笑意,她就高兴得唱歌。有个伤员马上要痊愈了,为他上『药』时,他就小声说“我要困你。”

她告诉领队说“他说要困我。”

班长暴跳如雷,指着那人的鼻子训斥。事后那个人找到她承认错误“我再也不困你了,一定不困。”

她感到深深的愧疚。

风声有些紧,除了重伤号之外,其余的都分散在一些老乡家里。他们前些年挖的地窖这会儿都用上了。

无业游民仍旧到楼前来看。他们又见过一两次凹眼姑娘,心满意足。民兵挥着枪托问“就不怕打?”

“别说打,谁能得她,死也值!”

“臭美……”

有个卖野糖的男人几次挑着担子在楼前转,无业游民就追着要糖。他不给,他们就不缩手。男人小声说“楼上住了什么人?告诉了就给糖。”

一个人抢答“凹眼婊子。”

男人摇头“是支队的吧?”

另一个四下看看说“他们早撤了,我亲眼见的……炊事员走时背一个猪头……”

卖野糖的男人在街巷上转了三天,关心的都是支队和民兵的一搭子事。有一次他正向小姑娘伸出一支野糖,被背枪的人一把擒了。他不停地喊冤,就给拖到了民兵大队部。指导员不在,副指导员主持审问

“狗日的东西,从实招吧!”

他的鼻孔有些外翻,他们就叫他“翻鼻”

。他『揉』着鼻子“俺家三辈都是卖野糖的,河西胡家从东往西数第六个门是俺家……”

副指导员想了想,明白那是麻脸三婶的地盘,无法对证,就大喝“告诉你‘翻鼻’,你这三天的事儿都在我把里攥,你要不是个‘探子’,我就算驴下的。”

“翻鼻”

一笑“那你就算驴下的了,大叔。”

副指导员一拍桌子“好胆!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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