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继续刺激他:“这么重要的东西,宗门定然不会随意放下,一定会追查到底……这个你知道的吧?”
宋承瑾:……
他眼前浮现出白苑苑被倚澜宗找到,严格检查她是不是邪物,还要将她看管起来的样子,心不由更疼了几分。
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好吗?
苑苑本就生着病,怎能被他连累,受到如此羞辱。
“我的事,和道友你没有关系。”
宋承瑾冷漠地抬起头,看着刑台旁状若无辜的少女。
可还没等他收回视线,忽地感到一股令人战栗的强大气息。
寒意直入骨髓,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如坠冰窟。
水牢光线昏暗,他又筋疲力竭,竟没注意楚玉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地面上的积水未曾沾染上他的衣袍半分,那人神色浅淡,目光却宛若十二月的寒冰。
虽做好了对方并非良善之辈的心理准备,殷晚辞还是很失望。
看到小徒弟的一腔真心竟被人这般浪费,饶是素来平静淡然的仙君,也有几分不满。
偏偏小徒弟还像受惊的幼兔一样拉拉他的手,尾音颤颤。
“师尊不要生气。”
作为当事人,她一定比任何人都失望,偏偏还在含着眼泪替对方说情。
“他只是现在心情不好……不是故意这么讲话的。”
“……”
真是傻孩子。
殷晚辞温声安慰自己徒弟两句,随之话锋一转:
“你的这位好友既自有打算,昭昭日后也不必再为他的事挂怀。”
“嗯!”
楚玉重重点了点头,一副被伤到心的模样:“我想回去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师尊,我们明天再去找掌门师伯吧。”
殷晚辞幽幽叹息。
他的徒弟是很重承诺的性子,说过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要办到,从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她要帮,便任她去吧。
也算是为她与这位江陵来的男子,画下一个句点。
*
师徒二人离开水牢后,宋承瑾才从怔然间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楚玉是专门来看他笑话的。
他将对方的言语当成了奚落,现在看来……居然不是这样的吗?
听了方才的对话,宋承瑾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当初拒绝得那么彻底,他便彻底死了这条心,不再对这位自私恶劣的仙门小姐有任何期待。
因此,在得知楚玉似乎在想办法帮自己后,他的心中,缓缓涌上一丝名为歉疚的感情。
仔细想来,那位楚姑娘,不是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吗?
嘴上说着不好听的话,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就像绝望的人看到一丝微弱的火光,宋承瑾瞬间觉得有了希望。
他拖着镣铐向外划了几步,双手抓住栏杆:“姑娘请留步!”
楚玉早就和仙君走了,宋承瑾叫住还未离去的纪云鸽。
他认出了这名女修,对方似乎是经常和楚玉一起的那位。
纪云鸽脚步微顿。
她一点都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每次硬着头皮和不熟的人交流,都要做好一阵心理准备。
“有事?”
她站在离水牢十米远的地方。
宋承瑾想确认刚才的猜想:“楚道友方才说的去见掌门是何意,姑娘知道吗?”
简单的一句疑问,成功地点起了纪云鸽的怒火。
还好意思问,生怕师姐不帮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