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
随着一个个石沉大海的未见电话,男人清俊的脸上逐渐变得阴沉,他像是不死心,又像是极有耐心,一遍遍的打着,重复着,直到耳边响起关机的提示音。
将手机放进口袋,他摸出打火机跟烟,点燃明灭交替的烟咬在薄唇间,眺望着远处,背影跟气息交织出生人勿进的沉冷。
一支烟之后,他拿出手机打去了别墅,“她回来了吗?”
林妈接的电话,犹豫着说,“太太……还没回来。”
墨锦棠刚掐断通话,席屿的电话就来了。
男人的声音里已经控制不住的皴裂出阴沉,“一个小时还没找到人,席屿,你告诉我,我到底花钱养了一群什么废物!”
席屿被惊出了一身汗,才小心翼翼的说,“已经调用了别的势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太太。”
“应该?”
墨锦棠勾起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席屿,你是不是想滚蛋了?”
“对不起,墨总!”
“给你半个小时,把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你也不用出现了。”
席屿,“……”
墨锦棠将手机捏在了掌心,一种不受控的烦躁在身体里乱窜,恨不得捏碎了这无人接听的手机。
苏宛宁坐在轮椅上,望着站在窗边,背影冷漠的男人。
似乎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冷色调的,淡漠,冰冷,或是被沈蔷薇挑起火气,只有这两种情绪。
他的心像是被冰封存了,怎么都捂不热,捂不化。
可笑的是,偶尔看着他被沈蔷薇胡作非为挑起怒气来,她竟然是羡慕的。
虽然他生气的时候,对沈家大小姐也没什么情面可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常常弄哭沈蔷薇。
可当沈蔷薇哭着抱着他撒娇,将眼泪鼻涕蹭他一身,笑着耍赖着,不害臊的缠着他时,他脸上那种淡淡的无奈,又时常让作为旁观者的她心惊。
苏宛宁总觉得,那点无奈,宠溺的足以令人心生嫉恨。
不像他对着她,一味的迁就,好到……不真实。
沈家大小姐生来命好,要什么有什么,而她呢,只有墨锦棠。
生活在沈家的缝隙中,她被人呼来喝去,一声司机的女儿,仿佛就注定了她的卑微。
苏宛宁心头闷得像是无法呼吸一样。
就好像现在,他的人明明就近在眼前,苏宛宁却能感觉得到,他的心已经飞回了宁城。
看了眼手臂上大片的青色,其实她的贫血很严重了,可她一直闹着不肯输血。
原因很简单,有人告诉她,两天后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而她,不想让他出现在婚礼上。
她跟沈蔷薇,他必须做出选择。
不同的是,她拿命博,而沈蔷薇却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越是这样,她就越恨!
不知道站了多久,墨锦棠转过身,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告诉她,“我明天的飞机,宛宁,手是你自己的,要或不要,你自己选。”
苏宛宁咬住苍白的唇,那上面没有丝毫血色,“我的手残废了,再也不能拉琴,对你来说,也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对吗?”
墨锦棠皱起眉心,“这世上最笨的人,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威胁别人。”
别人?
苏宛宁苦笑,“没办法,我的筹码也只有这一个,或许对你来说,我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别人,可对我来说,你却是唯一。”
男人的眉心浮起不耐。
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扶着床沿一步步走向他,直至在他面前站定。
苏宛宁仰视着他俊美凉薄的脸,然后伸手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那你走吧,这个拥抱,就当是我跟你在告别。”
“……”
纵然无比留恋,苏宛宁还是很快就松开了手,转身回到了病床上。
她掀开被子,安静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