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啊,让你别哭了……”
他话未落音,就被周明赫堵住了嘴。
唇与舌被攫取,纠缠不休,直到一丝铁锈味儿渗进嘴里,在疼痛的舌尖上蔓延开。
张逐忍受着这种怪异,眉头紧蹙着,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吻。当年周明赫还是方孝忠的时候就这样亲过他一次,亲完之后就不辞而别,八年毫无音讯。
亲得太久了,张逐有种快要被吞掉的错觉,终于回过神来猛推了对方一把。
周明赫放开他,双手撑在墙上,双臂将他圈在中间。曾经孱弱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那双有力的臂膀仿若坚实牢笼,牢牢锁住他的猎物。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逐的眼睛,因为用力过猛而开裂的嘴唇还在渗血,让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亲你什么意思,现在知道了吗?”
张逐被问懵了。
周明赫大喊:“我问你,知道了吗?”
一种本能的直觉让张逐发憷,这是他必须回答的问题。好像不能回答,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似的。然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却摸不着头脑。
他绞尽脑汁,疯狂搜索记忆中是否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好让他找到参照,给出那个正确答案。
灵光一闪,他还真找到了。当年有女生想做他女朋友,坐在他腿上,也是这样想要亲他。
这个领悟让张逐表情很是纠结,毕竟周明赫是个男人,性别不同,也能同等置换?他只能试探地:“你想当我的女人?”
话一落音,他又带了些否定的疑惑,“可你是男的。”
他们几乎要脸贴着脸,眼睛也看不见更多,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球。周明赫的眼仁是棕褐色的,中间一个圆圈,倒映着自己的眼球。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张逐有些纳闷,哪怕离得这么近,他也看不懂周明赫的窗户里都有些什么。
周明赫突然松开他,捂住嘴巴,双肩颤抖。
这让张逐十分恼怒:“你什么意思直说不行?笑个屁……”
“滚!”
周明赫突然暴怒,冲他大喊,“滚啊!”
“……”
“叫你滚!”
对他情绪的突然转变,张逐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咂咂嘴,站起来,拍拍屁股走掉了。
随着房间门关上,再无其他人,他不用再有所顾忌,于是放声大笑,恍若癫狂。
他早就知道,十年前他就已经知道,张逐绝不会爱上他,因为他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自己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单恋中受的苦,他一点也不会知道,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也完全无法理解。
当年他就在无数次放弃和坚持的拉扯里,将愿望变得越来越卑微,卑微到只求呆在张逐身边,能够看着他就好。可哪怕只是看着他,也要忍受嫉妒和爱而不得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