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为什么只问责曹靖,而不问责安元。
宇文曜捏住眉心揉了揉,答道“安元只是个侍郎,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有更正当的借口,问他没有多余的意义,罚已经罚过,却不问罪,一来让曹靖能摆正位置,二来,要是他们有嫌隙,能趁着这机会激化出来最好,要是还能憋得住,就当埋下个种子。”
兵部的两个人本人未必有问题,但他们身边必然有可疑的人,这人可能是谋士的身份,也可能是亲信,总之是能说得上话的,这人的目的既然是搅浑水,就肯定不会放弃这个火上浇油挑拨离间的机会。
宇文曜“他们拿不准我的赏罚标准,就会出现利益分歧,安元和曹靖这两个人本身我之前没有查出什么问题,那问题源头就应当在他们身后。。。。。。”
他话说一半,就看温谨言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只好就此打住,伸手把人拉到屏风后的软塌上,按着他的肩膀把人压到软榻上躺好,不同抗拒地道“你自小嗜睡,这一夜没睡必然很难熬,眯一会儿再回去吧。”
温谨言呆呆地看着他,身后一接触到软榻便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了,眼皮一开一阖地打起架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谢谢。”
宇文曜不解“谢什么?”
温谨言现在已经放弃思考,收起了平日里想事情总是要多绕一个弯的习惯,所有的言行都只凭着本心,半阖着眼扬着嘴角,笑得毫无防备“替义父和北疆的将士们谢谢你。”
宇文曜看着温谨言这模样只觉得心里痒痒的,不禁闷笑了起来,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坏心眼冒出来,微微朝前俯身,沉声道“既然要谢,是不是该有谢礼?”
温谨言闷闷的“嗯”
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宇文曜勾着嘴角“要不,你喊我的名字听听。”
“名字?”
温谨言眨巴着眼,用他现在有限的思考能力实在想不明白堂堂皇帝陛下为什么会把让别人喊他的名字作为对他的“感谢”
,于是顺顺当当地喊了一声“宇文曜?”
宇文曜摆出一脸戏谑的笑,摇了摇头“不对,曜是我的字,我让你唤我的名。”
温谨言后脑勺在枕头上蹭了蹭,调整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微微侧着头,想了想“名?”
他再一细想,到了嘴边的话便怎么也出不来了。
“宇文曜”
这三个字因为音的原因,喊起来的时候颇有些抑扬顿挫的大气,可反观“晖之”
两个字,因为收尾的音平,就难以喊得响亮,总听着有点黏黏糊糊的意味,温谨言在嘴里囫囵了好几次,愣是品出了些难为情的感觉。
宇文曜一瞬不瞬盯着温谨言的表情,实在觉得有趣得不行,故意催促他道“阿睿刚刚还那么大方的应承,怎么?这会儿只是让你喊一声我的名字都这么为难了?”
他把话说得百转千回委屈万分,恨不得一唱三叹似的。温谨言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那眼里都带上了幽怨和失落,暗暗咬了咬嘴角,终于仗着神智不太清晰脸皮比较厚的状态抱着舍身赴死的心态轻声喊了一句“晖之。”
宇文曜本来没觉得什么,只是在古人的眼里喊名的大多是关系亲近的人,他也纯粹只是想让温谨言面对他的时候包袱能再放下一点,可他没料到,这两个字从温谨言嘴里犹犹豫豫地出来,加上眼下睡意惺忪的鼻音,不知怎么的,就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一时宛如被一股电流击中,心乱如麻。
他强作镇定从软榻边起身,胡乱别开眼“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喊你。”
便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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