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信宴瞪着双眼望见这银色牢房的小小窗口中,黎罗痛苦万分地缩着脚,不想被天火炙烤,手腕被锁链磨出血痕,面罩也让她窒息无力,她出沉闷的哭声看到有人来时只是愤恨地挣扎,眼神里满溢不屈和仇恨。
“你出来,把门打开,快点!要是朽魔六翼跑来跟祭都开战,你第一个上,你听见没!”
齐信宴看到牢房被从里面锁上,于是砰砰砸门,着急程度不亚于卡乐莱斯。
“我不能,齐大人。”
无名果断拒绝,他架起一只手臂,突然一只漆黑的乌鸦凭空出现,尖利的爪子在他的手臂上落稳,伏下头抬起单腿,等待主人给它绑上信件。
“现在我有了人质,接下来就是和六翼谈判。”
他绑好了信件,手臂一摇,乌鸦便消失不见前去达成使命了。
“谈判什么?”
齐信宴和卡乐莱斯几乎同时提问。
“朽魔六翼要解散他手下的魔女集会和黑道社,并自断三根魔角,否则…我手里的魔女必定尘烬。”
无名的面容不带任何表情。
“你放肆!你知道你绑的是谁吗!你在祭都呆了一千年都不知道违抗命令的代价吗!”
齐信宴敲打牢门。
“朽魔横行在现世、逝者世界,已达百万年,是已知鬼怪中最活跃最强悍的混沌大鬼。
祭都几次对他动讨伐战争,均损失惨重,难得见他找到一个魔女,还想图个清静,去了世界边境。
至此朽魔造成的动乱减少,千年来,我们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你怎么还有胆子去惹他啊!”
无名回头一个眼神,就让黎罗吓到不敢与其对视,并非是狰狞恐怖,而是太过正义凛然不可屈服。
“朽魔、六翼这两个名字只是把他捧为传说时的称呼,你们就默认他不会用其他姓名和方式造成这世间的大小灾难或争端吗?
是祭都畏惧强大战力对大鬼臣服了几千年,为了祭都尊严稳固,大放假消息说毒蛛已死。
实际你们把这个魔女作为了牺牲品,只要有她在,就能让毒蛛安定,当她要反抗这个命运逃出朽魔身边时,我却能听到祭都高层的骚动声,你们在怕什么?
这个魔女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齐大人您有什么关系?”
无名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把破旧的巨型镰刀,卡乐莱斯凝视这把武器,使用祭都武器库最平平无奇的钢铁打造,一杆歌斐木作为柄,却便是刀痕沟壑,靠着主人灵魂的燃料散着来自极地冰川的能量。
他利落地转动手柄,让刀刃在黎罗的眼前旋转,反射出渗人的刀光,能见这身经百战的废铁,锋刃依然可以削铁如泥。
“你闭嘴!赶紧把她送回去!”
齐信宴大声警告。
无名的心未受波动,他走向了牢房门口,依然没有打算开锁,而是透过窗口与齐信宴对视:
“听说您最近又升官职了,还是摄政死神的最有力人选。以此我预计,祭都也该到最动荡混乱的时候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接下来要说的话,都会把你千年来累积的功绩付之一炬。”
齐信宴抬起下巴,站直身姿,他的地位已无法撼动,也根本不把面前的死神使者放在眼里。
“我亲眼看到了,也计算着,现世平均每日死亡七千三百人,大型灾难、战争之下,一天数万人。
而逝者世界各方势力拥有的亡魂、包括自然的混沌怪物,至邪恶魔、至纯天使,其数已经不可估量,谁都没有资格去扰乱珍贵珍稀的现世。
尤其【平衡生死、平息动乱】,是死神使者的规矩和信仰,我们该做点什么,不是吗?
至少不能放任魔王夫妇把现世每个人类当成他们的厕纸。”
“你在挑衅祭都管理层?”
齐信宴重重敲击牢门。
无名的红瞳里布满了阴翳,仿佛鸦羽凝在了鲜血里:
“我跑了千年的任务,为祭都收割亡魂;花了百年时间,试图处刑增加死亡的大鬼;花了十年时间,现是我们的不作为,让黑暗从不赎罪,肆意生长,遮天蔽日。
而这样的困难才让我自觉无谓的逝者人生感到趣味…抗争邪恶是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