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摇摇头:“穷乡僻壤,我去那儿干嘛?”
和自己想的一样。
泉冶看了眼时间,加快车。
“十几年前,有个人从缅d来环岛,那会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只能与马叔合伙做生意,借着那颗大树,赚了不少,但这个人在缅d剑走偏锋自由惯了,很快意识到自己和马叔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尿不到一个壶里,树根扎稳之后就想踹了人家单飞。”
“但是马叔是个老狐狸,最讨厌有人忤逆自己,所以在这个人刚有念头的时候,在他做第一笔单飞的非法交易时,老狐狸给他设了一个套,将消息透露给位一直在暗中跟进他案子的警察,后来这位警察不负所望,拍到了他非法交易的照片,马叔本以为这些照片足够将他踩死,没想到那个人心更狠,一鼓作气做掉了那位警察的一家。”
“之后那个人自觉羽翼未丰栽跟斗,又因为忌惮马叔,收敛了不少,只是偶尔才到环岛做生意,可每笔都要给马叔所谓的‘介绍费’,原因则是对方拍到了他杀?警察的证据,所以他用近九位数换回了那份视频,至此他和马叔的恩怨才算是了结。”
“没了马叔的阻碍,这个人在环岛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从洗钱、赌博、涉黑再到非法交易,几乎一家独大,当然,他这种行为很容易让小喽眼红。很快他现从周边不断地冒出一些新人,这些新人会在自己和卖家谈完之后,用高一倍的价格再去谈,来抢自己原本稳定的客户。”
“也是很巧,近来他现条子那边盯自己这条线盯的很紧,从宋明开始,一直查到后面的码头,单子吹了不少。因为那些新人不懂规矩来分羹很不爽,他又不想自己出面去解决,因为杀?警察那件事惹了不少麻烦。总结来说,目前有两件棘手的事需要解决,一是怎样摆脱警察,二是处理掉那些不懂规矩的新人。综合判断,那个人想了好个办法,他选中了一个新人中最狂最活跃的那位。”
“故意留下一些线索将条子的视线引到那位新人身上,先是稳住宋明不让他乱说话,切掉码头所有人,梁信义的一只手作为警告,然后给一个染着一头黄的傅彬打了虚假电话,将人骗到国外做掉,条子顺藤摸瓜,凭着一张照片和银行交易记录查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方诚,另一个人就是最近很狂的新人,叫徐彦。”
“方诚是老伙伴,对付起来不用什么高级手段,有一天晚上,他带着几个人去会所里打残了他所有的马仔,给了方诚一份剧本,让他照着演,剧本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条子,十八公叫徐彦,你卡里的钱是他转给你的,也是他带着你去交易,而码头的实际持有人,也是他’。”
“说来也巧,这个叫徐彦的人刚好撬了那个人另一单生意,而这个生意的中间人,是一对兄妹,索性将计就计,什么也不管,让方诚将名单透露给条子,剩下的,条子会帮忙料理好的。”
“这个人痛恨条子,所以他从自己的家乡搞来了一些制作炸弹的材料,其中一些分给零散的瘾君子们,他和你的想法一样,也是本着炸不死就炸残的原则。可惜这手段做的有点多余,条子当中有人察觉出端倪,并以此分析出徐彦或许不是真的十八公。但现有证据不足,而徐彦身上的条件太过充分。”
“结局就是,作为十八公的徐彦被警方击毙,从此环岛回归平静,而他活下来,荣华富贵,舒舒服服过一生。”
一语终了,泉冶能清楚的感受到温热的血从自己的侧颈流下来。
没有人能在听到自己结局的时候不抖,徐彦手里的铁片距离自己的颈动脉只有一公分,泉冶想,还好他在抖,不然自己真要变成铺路的沥青了。
徐彦不可置信的看着泉冶,双目瞪圆。
“我被他耍了?”
他喃喃道:“我居然被个老家伙耍了?”
自以为是的人总会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上帝视角开局,但走着走着现自己才是棋子,回头看看,连下棋的人都不知道,这种人,还真是可怜。
泉冶问徐彦:“老家伙?”
他冷笑:“你知道十八公是谁吗?”
徐彦木讷的看着泉冶,后者觉得哭笑不得,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去抢生意,是该说你胆大有为还是要说蠢呢,亦或者,对徐彦而言,金钱和权利的诱惑,远远要比这些重要的多。
徐彦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在想,自己到底是从哪儿走错了第一步,以至于这么早就被十八公献祭,而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翻身。
他抬眼看向泉冶:“你告诉我这些,又从警察手里救了我,为什么?”
为什么?
泉冶心想你真的好蠢。
告诉你前因后果是为了让你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当然,完成的前提是,你能活着离开。
徐彦被泉冶的沉默弄得怒火中烧,他不顾车辆还在行驶的危险,双手箍紧泉冶的脖子,吼道:“为什么不说话,说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说啊!”
将死之人的肾上腺素会飙升,窒息感瞬间充斥大脑,泉冶用尽自己的力气将刹车踩到底,因为惯性,徐彦撞在了驾驶位上,手跟着松开,泉冶扶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要是自己刚刚就被人掐死了,那真是做鬼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