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以为自己必死的人从鬼门关中走出来,那份留在世上的嘱托仿佛都成了笑话。
泉冶更加后悔自己留信了。
白昼想了一会儿:“那如果……他真的以为你死了,或者几年之后,另有新欢呢。”
“我会找到他,告诉他其实我还活着,看着他后悔的痛哭流涕,然后把他新欢杀了,我再自杀,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泉冶冷着脸说的一本正经,白昼几乎有点信了,他现在十分想收回说对方伟大的那句话。
从英雄园里出来,泉冶的腿已经疼的受不了。
大夫前两天来找过自己,说这条腿很难再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泉冶当时大大咧咧的答应着,其实心里早就想冲到警察局把沈河挖出来再捅上两刀。
开车之前,白昼一脸看好戏的问泉冶:“你不想知道喜欢的人和他前暗恋对象刚刚都说了什么?”
“我有病吧我,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白昼笑道:“真不好奇为什么庄杨那时候对安宜更亲近些?”
“好奇。”
泉冶闭目养神道:“但我更想听他亲口和我说。”
白昼的笑容逐渐散去,他透过后视镜里看着泉冶的模样,缓缓的踩了油门动车子。
“想好去哪儿了吗?”
泉冶睁开眼睛看着车顶的天窗:“这话我想先问你的。”
“我啊……”
白昼道:“我会离开这里,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泉冶笑笑:“我八成也会离开这里,但是还没想好去哪儿。这十几年我都为了一件事而活,想试着过一些属于自己的日子,也想尝尝自由自在是什么滋味。”
低头看着自己极度不灵活的双腿,泉冶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幅模样,实在也不想留在环岛了。
下车的时候时候,泉冶问白昼:“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白昼装腔作势的想了一会儿,告诉他:“人生漫长,谁知道呢。”
泉冶笑着点点头和白昼挥手告别。
回病房的时候,他拿出那个偷偷从英雄园里带出来的苹果,咬了一口。
是啊,人生漫长,谁知道以后会生什么呢。
就像是庄杨明明知道自己喜欢茉莉的香味,还是在英雄园里送了束洋气的铃兰花,就像是言炎故意洗好了苹果留给自己,在他们心底似乎都默认那个人并没有离去。
泉冶睡着之前想,这一次,就换你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