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冶系好浴巾回头看了看仓库的方向问他:“你想就这么活活打死徐彦?”
沈河摆摆手回了句:“我还没想好呢,看他能不能撑到你回来。”
泉冶当时并没有理解沈河话中的意思,只是提醒道:“死人比活人处理起来麻烦多了。”
沈河一头耀眼的淡黄色头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他天真无邪的对泉冶笑笑,告诉他:“别担心,可以工业碎肉机绞碎。”
“……”
泉冶看着这个人的头顶,觉得自己从脚底泛起一股恶寒来。对方的桌上放着一排有棱有角的东西,泉冶明白,只要自己想,现在可以立刻拿起它们当中的一支,在那些害群之马控制住自己之前,开枪爆掉沈河的头。
而后一切归零,无论自己的结局是如何,终归完成使命,在阴曹地府服刑的时候也可以昂挺胸,不用再害怕愧对死去的父母。
同归于尽这种场景,在不知道十八公到底是谁之前,像电影一样,泉冶在大脑中放映过无数次。
但真到了这会,泉冶却有点犹豫。
一枪爆头用不上半秒钟,可是让沈河接受审判还需要几天,甚至要几个月,又或者要等上几年,泉冶想,我到底要耗在这件事情上多久,一辈子吗。
他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劝自己,劝自己拿起桌上的枪,了结沈河的生命。
“哥?”
沈河叫他:“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泉冶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说了句:“有点冷。”
沈河笑笑,拿起一把有棱有角的东西放在手里把玩道:“你枪法怎么样?”
泉冶平静道:“小时候在公园里打过气球,第一次见真的。”
沈河递给泉冶一把,在对方接过那玩意之后,一只手拉开自己的衣服,握住枪口对准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将泉冶的大拇指扣到扳机的位置。
沈河道:“先提前感受一下?”
泉冶刚摸到枪就意识到,这东西重量不对。
简而言之,里面没有子弹。
泉冶抬眼问沈河:“我如果开枪你会杀了我吗?”
沈河摇摇头。
泉冶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和预想的一样,是空炮弹。
沈河捂着嘴笑起来,他道:“还好你听话。”
废弃工厂对面的楼层中有几道闪过的影子,泉冶想,如果刚刚自己‘违背’沈河的话,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绞肉机的废料。
也许沈河只是想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像狗一样听话。
这人阴晴不定,待在他身边每一秒都是种考验。
“徐彦并没有和中间人透露过那些货的地址,换而言之,虽然他人被警察盯上,但那地方很安全。”
沈河将防弹衣扔给泉冶道:“这东西是为了有备无患。”
泉冶点点头,将防弹衣拿在手里。
十八公从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所以泉冶料定,这防弹衣里绝对有别的东西。
例如,监听器。
沈河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依次分给参与行动的几个人,确认着他们手里的子弹数量。
他过分清纯的长相,这会被身上的老辣完全掩盖住,有了点十八公的样子。
“货拿到后,栾辉会告诉你送去哪儿,我在境内的人手不多,能跟着你的人有限。”
沈河正色道:“但我已经找了人在约定地点接应你们,所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