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冶摇头,别开脸,解释道:“我觉得烧到四十二度应该挺难受的。”
庄杨看着泉冶的侧脸,想了一会儿,道:“那一会儿你开车行么。”
泉冶低头哑着嗓子骂了句:“傻-逼。”
比起自己受伤,泉冶更怕庄杨会痛,会病。
平房区周围没有什么像样的三甲医院,最近的也要十公里,这里和市区割裂的比较严重,好多便捷的基础设施都没有。
庄杨看着泉冶还在费力的导航,将自己手机上的医院递给他看,道:“这附近有一个二甲医院,反正我就是个普通的烧而已,那边人少,看的还快一点。”
泉冶将信将疑的看着对方手机上的医院,点点头。
庄杨想,小医院有小医院的好处,人少,清净,排队快,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谁撞见泉冶和警察在一块,容易节外生枝,不划算。
挂号,排队,抽血,急诊大夫查体之后,又给庄杨加了项胸片。
一切检查都做好,两个人坐在急诊的椅子上等结果。
急诊室里断断续续的进来几波人,像是家里打架受伤的,叽叽喳喳的在里面高声吵起来。
庄杨闲得无聊,正想起身去凑个热闹,冷不丁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泉冶睡着了。
他靠向身边的人,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上面,一直手还紧紧攥着那些繁琐的化验单。
庄杨本想叫醒泉冶,再打趣两句,低头看到那人惨白的小脸和干裂的嘴唇,叹了口气,庄杨轻轻揽过他的背,让对方在自己怀里靠的舒服些。
好像那边嘲杂吵架的人声已经听不到了,只有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急诊室墙上的钟表刻板的走着,刷白的墙,忙碌的医护,还有在候诊椅上相互依靠的两个人。
庄杨第一次涌上这种念头,如果自己和泉冶都是普通人。
没有伤,没有痛,不需悬心,也不必再违心。
冬日可以牵手,夏季可以狂奔,人生数年,如此而已。
肩膀上的人动了动,泉冶打了个喷嚏,醒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化验单,又看了看墙上的表,立刻起身道:“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结果应该出来了,我去问问医生。”
医生的答案和庄杨想的一样,不是什么流感,只是因为太过疲劳身体器官向你示-威,引起的热,cT显示也都是些外伤,没有伤到实质脏器。
打了针退烧针,又开了点口服药,复测体温已经在三十八度以下。
泉冶脸上这才恢复点血色,低头系好安全带问他:“庄杨,你下次能别病了吗。”
庄杨点点头,回了个:“好。”
医院对面的马路有一个很长的红绿灯,两人在那等绿灯的时候,庄杨在路上看到一个熟人。
庄女士。
庄杨没想到能在凌晨两点看到自己的母亲,他以为庄女士生病了,探出车窗瞧了眼,才现对方是从美容院出来的。
泉冶顺着庄杨的目光看过去,问道:“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