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天亮,那就是现在为凌晨三点,泉冶觉得自己精神了点。
避重不谈,说白了就是演戏。
刑侦队的刘畅在那边问了十几分钟没什么结果,偶尔庄杨也装腔作势的补上两句。泉冶是个白面主管,没有任何案底非常干净,就连在赌场的消费记录都没有,最终刘畅只能提议将泉冶定义为被宋明单方面殴打的私人恩怨。
庄杨对此表示赞同。
刘畅将手里的笔录整理之后交给泉冶签字,庄杨难得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他记着泉冶身上还有伤。
“我看你挂了彩。”
庄杨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帮你叫辆车?”
泉冶愣了几秒,摇摇头。
刘畅捏着笔录的页脚,如有所思的看了庄杨一眼,而后又下意识的看了眼开着的监视器,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快到走廊里的时候,刘畅突然反应过来。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一拍巴掌道:“庄哥,你还记着么,我们有一次查赌场的时候去了一家面馆,当时这个叫泉冶的人也在那。”
记性真不错。
庄杨摇头,淡淡道:“没印象。”
刘畅皱眉,他站在原地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眼看庄杨要走,他连忙叫住。
“庄哥,你要走了吗?”
他道:“宋明那儿还没开始呢……”
庄杨靠在玻璃门上摆摆手:“宋明今晚让缉毒队的人审,我已经让傅沙先过去了,一会儿审完之后放出风去,告诉外面的人,宋明的案子今天晚上是缉毒队主审的。”
刘畅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没理解。
庄杨低头点了支烟:“宋明被抓不是什么新闻,但是如果抓他的人是缉毒队的呢,你说十八公会怎么想。”
十八公一定比谁都要着急知道宋明到底在这里面说了什么,庄杨想,说不定等宋明从这儿出去,他连命都保不住。一个濒死的人,求生欲望比谁都强烈,一旦真将宋明逼到那个程度,谁能保他的命,他就会将所有的秘密告诉这个人。
但是现在,还差一步。
“对了刘畅,我记得之前开会的时候,你说起过你们有个前辈在这个案子里牺牲了。”
庄杨道:“是哪年来着?十年前还是五年前?”
“……你记错了庄哥,没有那么久。”
刘畅捏紧手中的笔录,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的抬头看着庄杨道:“是去年,去年三月份。”
“去年吗?”
庄杨低头熄灭香烟,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刘畅紧绷的肩膀,道:“其实你说实话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毫无疑问,刘畅撒谎了。
庄杨家里不是做这行的,他没什么背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以说全都是靠着他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太多人的伪装和面具下的眼泪,以至于现在明晰黑白成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从局里出来,庄杨在外面的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
本来很想忽略在后排躺着睡觉的那个人,可是自己刚刚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下一秒那个人就钻进了自己的副驾驶位,以至于庄杨动车子的时候还在怀疑泉冶是不是一直在装睡。
“怎么这个表情?意外?”
泉冶眯起眼睛笑笑:“你刚刚在里面和我说‘帮我叫车’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在车里等你?”
庄杨没说话,而是看了泉冶一会。
一整夜都在和人周旋,没换过衣服,没处理过伤口,就连饭恐怕都没吃上一口,这幅样子的确称得上难看,可当事人全然不觉得,一直到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泉冶才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尴尬的系好安全带。
“要去哪儿?”
他道:“还是你有话想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