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浓大怒,就准备把刘北驱逐出自己占领的墙头,伸手刚抓住刘北的肩膀,却看见了拐角的位置有个熟悉的身影摸了过来。
“你看看,那是不是廖怀玉?”
刘北扭头,也有点吃惊,“是廖老师。”
这也太锲而不舍了,不过也符合刘北对廖怀玉的印象,她对学生工作极其负责。
老师这个职业,别的不说,就是假期多,所以有些老师对于自己的私人时间也没有那么稀罕。
拿半天时间来收拾两个刺头,不算浪费假期。
“快走!”
两个人连忙翻过墙,进了院子里。
“廖怀玉真是神通广大,这都能让她追上来?”
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感到头痛不已。
刘北打量着自己长大的院子。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三户人家,刘北家,孙姨家,还有他的好兄弟张观鱼家。
白果园巷在清末开始,便是郡沙权贵富豪聚集之地,分布着许多名人权贵的家宅院落。
文夕大火烧的只剩下伟人创刊《湘江评论》的印刷厂。
重建的白果园巷在解放后回到了人民手中,许多院落都分配给了各单位用来当职工住房、宿舍。
眼下这个院子,就是斗湖堤实验中学分配给教职工的。
刘北的父母、孙姨、张观鱼的母亲,都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老师,刘北和秦雨浓也在这所学校读书。
院门打开一点,刘北把放在门口的黑色塑料袋子拿了进去。
“回家了。”
刘北嘴角翘起最柔和的角度,内心积蓄的温情和幸福散溢出来。
在许多人的内心深处,小时候生活、玩耍、感受到苦难或者幸福、被亲情治愈或者伤害的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家。
离开那个家以后的人生,他现在的身份、他现在的模样、他面对这个世界的姿态,其实只是一个外壳罢了。
真正的他,依然是那个小小的、脆弱的、单纯而天真地面对世界的那个小孩,就藏在内心深处的这个“家”
中。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刘北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他正准备再唏嘘感慨一会儿,让情怀支配自己热泪盈眶一下,秦雨浓就拉着他进去了。
“等会儿廖怀玉爬上墙,看到你像鹌鹑一样站在这里,那还往哪躲?”
秦雨浓说道。
“我最多像骄傲的小公鸡,不像鹌鹑。”
刘北不认为廖怀玉会爬墙,但还没有抗拒,被秦雨浓拉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强烈的熟悉感,好像漂泊的灵魂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刘北吸了吸鼻子,在这一刻真正感受到了“重生”
的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