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十分用心地挑选桂花摘下,带着它们晒足阳光,满心期待又忐忑他瞧不上。
梁绛浓郁的眉眼舒展开。
原来是这样啊。
“阿颜莫气。”
他笑说,“就算你请我喝药渣酸水,我都甘之如饴,何谈嫌弃?”
见他信了,温时颜喉咙动了动,指着两个小坛子,“那我们坐……”
她话说一半,被身边人一阵风似地拽到怀里。
大手搂住她的肩头,“那咱们把酒带上,美酒配佳肴,逛完晚上去八宝斋,阿颜好不容易得空,一定得去尝尝京城最好吃的醉鸡。”
梁绛身上的温度让人沉溺,侧耳正好枕在他的胸膛上。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越来越清晰。
她快要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脑袋沉闷了一路,等温时颜再一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阿颜?你来看看这个。”
梁绛站在夕阳下,余晖洒在他肩头,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他手上小心翼翼地提着那两坛酒,不让周围人潮碰到。
温时颜走过去,看到摊位上摆着的炒糖酥,一块一块,黑白相间,散发着甜丝丝的清香。
她平时总跟苦叽叽的草药待在一起,便爱寻些甜食解馋。
梁绛注意到她总随身带着小包便宜的彩色糖丸,就记住了。
“想吃吗?”
他笑意盈盈地询问。
温时颜默不作声。
旁边的摊主十分有眼力见地接过话茬。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点心。”
他指向正对面一间很热闹的店铺,拿起一块递给温时颜,“不少公子小姐都爱吃呢!您先尝尝,喜欢的话,叫你阿兄买给你。”
“阿兄?”
温时颜惊愕地摆摆手,“不是……”
梁绛却十分受用地接过这块炒糖酥,不由分说地塞到她嘴里,“阿兄去买,你就在此地照看酒,别乱跑。”
温时颜怀里多了两个沉甸甸的家伙,嘴巴也被堵上,只能目送着他穿过人流。
摊主被兄友弟恭的场景触动,多嘴道,“一看你们的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难得啊,能得兄长爱护。”
温时颜懒得解释了。
她垂眸瞥一眼身上的白狐裘披风,的确是极尊贵的料子。
就在她努力回忆自己究竟如何得来这衣服时,一个人影猝不及防地来到身后,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
温时颜吃痛轻哼,回过头。
首先看见的,是不远处那件一模一样的白狐裘。
而穿着它的,正是曾对自己百般折磨的郁明月。
郁明月还是那般跋扈嚣张,环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她,眼神中尽是轻蔑和嘲弄。
“哟,果然是个小偷,敢偷宫里的东西出来晃悠,是谁给你的狗胆?”
温时颜瞳孔震动,偷?“我没有!”
“还敢狡辩?”
郁明月摇晃着满头珠钗走近。
她用长长的琥珀色指甲挑开温时颜披风一角,瞄了一眼,冷哼道,“再矜贵的东西也盖不住你浑身冒泡的穷酸气。”
接着,又盛气凌人地吩咐抓着温时颜头发的丫鬟。
“给本小姐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