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
转眼,到了春节前夕。
自从那天撞上梁绛之后,祝风华就再没在医书阁出现过。
锤石带着手底下两个人天天转悠到温时颜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把活儿都干了,但总给人一种监视的感觉,让温时颜十分不爽快。
与梁绛吵了好几次,都被他以保护之名继续我行我素。
晴崖王府书房。
锤石这个月第十八次哭丧着脸跑回来诉苦,“殿下!他今天泼了属下一身药渣子,那味道,属下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敢出门。”
“阿颜又不是故意的。”
梁绛掏了掏耳朵,不听前因后果地直接偏袒。
“是故意的!殿下!这次他都承认了,就是……”
不等锤石激动地掏证据,就被自家殿下打断。
“好了,药渣也是药,他是想给你驱驱寒气。”
梁绛理了理虎纹金丝袖带,正色道,“今夜除夕,老妖婆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让皇上同意放梁念慈出来活动,你带人密切注意宫里人的动向,一有异常,立马禀告。”
说起正事,锤石立马严肃起来,道,“属下猜测,他们是狂妄自大到以为已经将咱们踩在了脚底下,让公主露面,无非是想让未曾学习礼教的公主当众出丑罢了。”
“不会那么简单,宫里平静了这么久,怕是山雨欲来。”
梁绛推开门,孤身走进夜色中。
太医院。
今日举国欢庆,就连太医院这种古板的地方,也都张罗起了红灯笼。
只不过大部分太医都回家团圆去了,此刻只剩下值守的老太医宋照,和无家可归的温时颜。
宋太医踱步到门口,拢着手,望天上月,远处还能依稀传来欢声笑语,显地自己身处之地更为寂寥。
他看了看默默垂首磨药粉的温时颜,“温太医,这些药够用了,你的勤勉好学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在眼里,第一年入宫,不必太辛苦,今日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温时颜手上不停,抬头呵出的一团白雾。
今年似乎格外冷,大雪还没化完,吸进身体的每一口空气都仿佛带着冰凌。
“我闲着也是闲着,宋太医不必为我操心。”
反正她出了宫也没地方去,王府不想待,从前的院子里住着姜若瑜母女,如今风波好不容易平息,自己的出现,说不定又得给她带去流言和麻烦。
宋太医见拗不过,轻叹一声,眼神却越发欣赏,“年轻人上进好啊,既如此,由我作保,开春后的招考出题,你也参与进来吧。”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出题人,是对她能力的最大认可。
这着实是意外之喜,温时颜有些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眼眶湿润。
她站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多谢宋太医,我……我以后,呵。”
宋太医拍了拍她的手,“不必谢我,你的医术卓绝,又虚心肯干,假以时日,你必成大器。”
温时颜咬了咬唇,含着泪点头。
突然,门口跌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高呼着。
“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