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呆坐的时间里,他又陷入了白天努力思考的那个纠结的问题之中:他跟俞蕾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呢?
然而,不管再怎么反思,都已是覆水难收。
天亮时分,俞蕾率先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她挣扎着起身,脑子又胀又痛,可是当她看见趴在自己床边坐着入睡的徐承时,心里的痛湮没了全身可以感知的其它疼痛。
她明白自己昨晚做了蠢事,她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却没料到被她最不愿见到的人见识到了。
她本想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被他现自己内心的脆弱,甚至被他收留。
徐承是被卫生间里流水的声音给惊醒的。他抬起头来,现俞蕾已不在床上。他起身走到客厅,朝虚掩着门的卫生间方向望过去,那么,她已经醒了。
他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来,尽管脸上有掩饰不了的因缺少睡眠而引起的憔悴。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俞蕾一副清秀的素颜,失去了往日盛装时那副白领精英的咄咄逼人的模样,此时的她在徐承看来反而更加自然,有种楚楚动人的韵致。
她的表情却是极其冷淡的,跟徐承说话时连眼皮都没抬,”
昨晚谢谢你了。“
徐承干咳了一声,短促地答:”
不用。“紧接着又问:”
要吃点什么吗?我去弄。“
”
你不必多心或者歉疚。“她接着说,有点受不了徐承语气里的关切,整理着自己仅有的东西,对昨晚的事似乎很不在意,”
我最近遇到些不顺心的事,本来想找你聊聊的,毕竟咱们虽然不在一起了,也可以当朋友。“她直起腰来,眼睛终于对上了他的,僵硬地笑了笑,耸耸肩,”
现在没事了。我得走了。还要去一趟青岛,公司里这一阵很忙。“
徐承岂能看不出她的故作轻松,可他不忍心戳穿她,于是也报以一笑,”
公司里还好吗?“
”
还不错,今年一季度业绩又涨了百分之三十,打算扩建工厂呢!“说到这里她蓦地停顿住了,想起了来找徐承的初衷。
她不想再这样与他兜来转去,只希望这难受的一幕能早早结束,于是脚不停留地往门口走,”
我真的该走了。“
徐承只得跟过去,他觉得似乎应该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才现没什么合适说的。
俞蕾的右脚已经跨了出去,可她骤然间又缩了回来,转头看向徐承,脸上不再是装模作样的表情,带着难以名状的哀伤。
徐承不期然她会在临走的时候扯下面具,一时躲闪不及,再次眼神闪烁起来。
”
你听着,徐承。“俞蕾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仿佛要替自己最后再争一口气,”
我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了时机。她恰好在你最失意的时候遇见你,给了你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