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父母的支持,后有兄弟的保证,岚岚却还是摇摆不定,她是以家庭为重的人,如果父母身体都健康,她不会这么犹豫,但老赵的情况实在让她下不了决心,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她远在千里,连个忙都帮不上。
就这么思前想后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徐承拿定了主意——他跟乔世宇协商,把原定的三年合约提前为了一年半。
乔世宇起初自然不肯,以他的意思,最好徐承能就此在厦门在森桥扎根,他不惜以利益诱惑,“森桥已经在积极筹措上市的事宜,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留下,我会分给你比例可观的干股,让你成为森桥的股东。”
徐承一笑,“乔董,多谢您的美意!其实一个企业能否做到成功,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决定的,更何况我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整体提升企业水平的能力。我想,我对森桥的意义,大概就是打开一个尝试事物的局面而已。说实话,很多建议提出来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不是您给予的支持和最终拍板,我在森桥恐怕一事无成。”
乔世宇摆手,“你太谦虚了。”
1o。我干了件蠢事(三)
“森桥需要大胆的,而不是畏缩不前的员工,给森桥注入的机制和技术,这种企业文化需要时间来培植和积累,不过以乔董的士气和胆识,我想这不会是个难以实现的目标。接下来的大半年中,我也会在这方面努力。”
徐承的心意已决,让乔世宇颇感无奈,“徐承,我现你们这些江南出来的人好像都缺乏某种雄心,总想着偏安一隅,小富即安。其实你可以有更大成就的。”
徐承笑道:“别人我不知道,至于我。”
他顿了一顿,“跟工作的成就比起来,我更享受家庭和美带给我的满足感。”
乔世宇击掌大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笑声过后,徐承稍一迟疑,还是说道:“乔董,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乔世宇向他一抬手,“请讲。”
“关于上市的事情,我觉得不宜操之过急。上市固然对融资有所帮助,但对于整个企业的长稳展来说,恐怕不是很合适——股东利益至上的结果,会让公司的方方面面对‘钱’妥协,但做企业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和积累,才有可能扎稳根基,长成参天大树。”
乔世宇托着下巴作凝神状,半晌轻轻说了一句:“大势所趋啊!”
徐承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这于他而言,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毕竟“上市”
几乎是每个企业家津津乐道的梦想。
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周一,岚岚如期去上班,陈栋还没到,她有时间把早已拟好的一封辞职信打印出来,再郑重地签上字。
这是徐承坚持要求的——出于人际关系的考虑。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老板是跟你老公打过架的吧?以后不小心碰面了该多尴尬。”
徐承说。
他当然是有私心的,放岚岚在陈栋眼皮底下,简直跟在老虎鼻子前放只羊没什么区别,他会夜夜难眠。
岚岚对这份工作本来就无所谓,说实话,这里清闲得都对不起她那份薪水,她实在良心难安。况且,徐承为了自己已经准备提早回来了,她答应他这个小小的条件也不算过分。
陈栋直到吃过午饭才来,脸上的青肿已经退了大半,只留下一点隐约的痕迹。进门时,他都没朝岚岚瞟一眼,她始终迎向他的笑脸顿时成了猪肉冻。
相邻的女同事好奇地探过头来低语:“好奇怪,上周你没在,陈总就也没来。你一上班,他就出现了,你们商量好的?”
岚岚心中忐忑,想来他还在为厦门的事情置气。
怀揣着辞职书她惴惴不安地进了陈栋的办公室。
陈栋望望她,目光又转到她手上的白色信封,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辞职?”
岚岚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时候他也变这么聪明了?!
她点点头,双手恭谨地奉上去,真心实意地说:“这些日子,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陈栋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没有看,直接扔在桌上,“先放着吧,有时间我会批。”
连理由都不问,爽快成这样,岚岚觉得顺利地太诡异。
陈栋抬头又看了看她,“一起吃个晚饭吧——最后的晚餐。”
岚岚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很高兴他没有生气,更没有甩脸子,而且,那句“最后的晚餐”
让人不免生出悲壮的感慨来!
到点之后,岚岚就跟陈栋一起去停车场,她正要跑去开自己的车,陈栋拦住她,“坐我的车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岚岚没脾气地答应了。
一路上两人也没什么话,主要是陈栋太沉默,岚岚几次想调解一下冗闷的气氛,他都不肯配合,一味紧抿着唇,阴着脸,跟联邦特工似的摆酷。
岚岚心想,糟糕!他还是生着气的!生气就生气吧,也是她该他的。没事把他扯进自己的浑水里干嘛!
一上高架,车子就进入狂飙状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飞起来。岚岚瞅着路边闪过的限标记,暗暗叫苦,他是没看见还是故意的呀?这要让电子警察拍下来,分可得蹭蹭地扣!
大约是看他太嚣张,有辆特无聊的车居然飞驰过来,把陈栋往边上逼了一逼,而后过他,得意洋洋地跑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