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街这条理应在两年前就重修的老街,两边的违章建筑都快把天空给遮盖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门牌号,他真不了解为什么海缇要制止拆迁,还要把整条街都买下来。
“怎么会,天底下的贫民区都一样,我闭着眼睛都会走。”
初零环顾四周,这位格陵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男主角的家居生活还真是简朴,“我还没有吃晚饭。”
“你脸怎么了?在渗血。”
海缇把医药箱拿出来,“自己把伤口处理一下,我来煮面。”
初零打开医药箱,赫然发现里面用奇异笔画了无数繁复花纹,五颜六色光彩夺目,十分符合海缇闷骚的性格:“缪老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海缇没有回答,初零走进厨房,看见他正在烧水,于是又问了一遍:“宣传期到了。”
“不告诉我具体时间让我如何配合?”
海缇凉凉回了一句,“他只是想让我回去接工作。”
“总比你在人鱼岛醉生梦死好,喂,”
初零劈手夺下海缇手里的杯面,“我是病人,你让我吃这个?”
“只有这个。”
海缇很无奈地望望他,“要不然就出去吃。”
初零看看流理台,再看看储物柜,果然是只有矿泉水和方便面:“没有二十四小时外卖?”
“这里是人鱼岛,不是格陵城。”
于是海缇换衣服,带着初零出门,冰冷的天气,海浪拍岸的声音忽近忽远,道路两旁的商铺早早就关了门,两人只好一直走。
“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零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个小丑的事情我听过。”
听完整件事情,海缇淡淡总结了一句,然后就奇怪地沉默着,或许是看出了初零的疑问,他又补充道,“不要问我,我不能说,但是又不想敷衍你。”
于是初零便不说话,良久,他才低低叹了一声:“我每次看着她的眼睛,都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难过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很想去帮助她。”
“陈嘉初,假如我没有记错,你上个月刚刚结束一段铭心刻骨的恋情;是否现在准备投入新恋情,还是想要报复。”
初零眼望着黑夜在他们面前漫无目的地铺开,路灯昏暗,整片岛都睡了,听不见。
“你知道我有一个人渣亲戚。”
他缓缓地说着,仿佛是不关自己的事情,“我从小被过继给他,他抽烟喝酒赌博,至于打老婆孩子那更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发现他的房间反锁了,里面传来咚咚的撞门声,还有小动物一样的哀叫,我从锁孔往里面看,看到的是一只绿色的瞳孔,我很害怕,但是他安慰我,说那是一只猫,因为闯进来把花瓶打碎了,所以他要教训它,他让我不要管。”
“我可怜那条小生命,但是不敢驳嘴;他虽然打不死我,但是会把气撒在妈妈身上;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第二天猫不见了。”
“我对自己说,那只是一只猫而已,直到一年后,他被警察带走,没有多久就因为猥亵幼女的罪名被判刑,二十五年,妈妈一直哭,一直哭,说为什么会被判得那么重,那时新议案刚刚通过,他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