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少刚满十岁。
杜振熙苦笑,“小十一那是婴儿肥还没褪。”
“小郡爷那是少年虚胖还没褪。”
江氏继续无情反驳,笑眯一双老眼展望未来道,“莫欺少年胖。小郡爷生得人高腿长,一双酷似王爷的眼眸灿若鹰目,浓眉疏朗如墨,一管悬胆鼻配上齿白唇红,等将来褪去虚胖,那就是翩翩少年英俊无匹。”
不得不说,沈楚其确实只是微胖,并不丑。
杜振熙也不得不怀疑,江氏估计还摆过话本摊,撂起文绉绉的形容词来不带重复的。
她一边给跪,一边摆事实,“曾祖母,您就别拿话吓我了。我当阿楚是亲哥哥、亲兄弟!”
“兄弟就兄弟吧。”
江氏不求速成,只求先种下苗头,遂老神在在的转了话锋,“只你记着我说的,别再动不动就’欺负’小郡爷,总归好说不好听。家里姐妹重阳办家宴,给小郡主也送份帖子。奉圣阁重开,给定南王府的请帖也是要送的,王爷王妃不来是本分,我们尽到礼数也是本分。”
江氏的想法再天马行空,也是一心为杜振熙打算。
杜振熙心头暖暖的,忙乖顺的一一应下,然后心有余悸的提出告辞,“天气渐凉,您别在外头蹓跶太久。我先回去了?”
江氏乐呵呵的摆手。
杜振熙喊上等到无聊得蹲地画圈的竹开,登车回府。
一跨进杜府,竹开就再不知无聊为何物,跟在门房大管事的身边学习人情送往,奉圣阁重开的消息传开后,经他手送出的请帖纷飞如雪片,广羊府各处铺面收拢好的账册也一箱接着一箱,流水似的抬进霜晓榭。
忙碌使人忘却时光流逝。
这日杜振熙顶着黑眼圈抬头,瞥见一日薄过一日的日历小本本,才惊觉重阳将至,今天是节前家宴的日子。
一旁打下手的桂开微笑中透露着疲惫,不忘尽职尽心道,“今天唐七小姐要来,您赶紧往后头去,趁着过节松乏松乏。手上这些收好尾,我自下去歇上一天,今天让竹开服侍您。”
杜振熙没有不放心的,重新梳洗过后,就往后院而去。
年年以团聚为名、姐妹玩乐为实的家宴,都选在东府的花园水榭里举办。
大老远的,杜振熙就觉水榭里一片金光闪闪,险些没一路照亮她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