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熙捂着同样发堵的鼻子,捡起话茬再次质问道,“不是我没大没小。是您先无视我问安,后又拒绝我的孝敬,我听得出您的冷嘲热讽,连八妹都觉得您冷脸冷语,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多想乱想?
再看您现在收拾的箱笼,您这是要把我留在庐隐居的东西都丢出去?曾祖母尚且没丢过您和我、小十一留下的杂物,您这样没头没脑的是想干什么?
和我划清界限?从此庐隐居和霜晓榭画出道来,两厢不来往?您这不是抽风,您倒是教一教我,我用个什么词汇问您才恰当?”
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
她这样坦白直接的问到脸上,倒叫人无力也得招架。
陆念稚笑意微敛,眸底荡漾的涟漪复又裹着丝丝冷意,垂下眼帘曼声道,“是谁总在我面前说自己大了,不喜欢我像对待小孩子似的亲近?如今我想分清楚彼此,该谁的东西就是谁的,各归各位保持距离,反倒又成了没头没脑的抽风?”
一声反问,又有点寻常互怼时的随意架势。
神态和语气落在杜振熙的眼中耳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不同。
一席话说得她跟个难伺候的熊孩子似的,逆着她的心意不行,顺着她的心意也不行,远不得近不得,热不得冷不得。
她不喜欢的,是陆念稚老对她动手动脚的过分亲昵,却从没想过要和陆念稚相敬如冰。
暗地里较劲归较劲,她始终敬陆念稚为四叔。
除非将来形势有变,二人真的闹到撕破脸,落到连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的叔侄都做不成的地步。
她想为杜振晟担起杜府的门楣,并不想家宅不宁、亲人失和。
她隐隐有种笃定,老辣精明如陆念稚,同样不会任由事态落到最糟糕的地步。
所谓的各归各位保持距离,此刻从陆念稚口中说出来,不但不令她信服,反而令她觉得飘渺无实。
丢光她的东西,就算保持正常距离了?
这行为令人无语,也令人觉得幼稚。
杜振熙忽然福至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