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笑了笑,抬脚进门,扬声说:“婶子说的没差,该多少钱,今天提了货,咱一分不少算给大家。”
“林兄弟来啦?”
吴大婶笑着招呼他:“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咱还信不过兄弟你吗?来,看看东西,都给你归置好了。”
这么说着,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
林安也不去看院里人脸上的表情,径自验货。
就见宽阔的农家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大小一致的大塑料桶,这些塑料桶都是它他出钱统一采购的,里面是整整齐齐码好的腌酸菜。
另外还有几十只稍小的桶里则是一些酱腌的小菜泡菜,黄瓜条,萝卜头,酱牙姜,大个的酱疙瘩头,林林总总下来,数量很是可观。
新鲜蔬菜经过近半个月的切片风干,已经被压缩这一片片小小的菜干,成捆的捆着码好。
别看它们现在皱巴巴的其貌不扬,放些肉汤粉条,炖着炒着吃味道都十分好。
至少身为地道锦市人的林安就挺爱吃这些用菜干和酸菜炖成的大锅菜,热腾腾的一锅,有肉有菜,就着白米饭吃上几碗,最舒服不过。
林安挺满意,点齐了东西后痛快当场和几户人家结清了尾款,和帮着张罗的五吴家人道了谢,在这几户人热情的帮助下将东西搬上提前租好的货车后厢。
吴家因为林安,这一个月挣了不少钱,吴大嫂婶心里感激,临走时还硬给他塞了不少自家做的干货腊味。
“自家做的不值钱,都是嫂婶子的一份心意,林小兄弟你千万别嫌弃。”
“婶子这话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哪个会嫌弃。”
“嗨,家里自己做的,算不上啥好东西,林小兄弟喜欢婶子就放心了。”
吴大婶笑着送他:“瞧我,拦着你扯了这么多,婶子也不多耽误你了,赶紧上车吧。”
“婶子,”
林安临上车前突然叫住了吴大婶,笑眯眯压低声音说:“也没啥事,就是最近听我们酒店经理提过几句,说是粮食要涨价。”
吴大婶一愣的,赶紧问,“这事是真的?”
“嗨是真是假咱也不好说死了。”
林安笑笑,说:“要我说,婶子你家今年要不急着用钱,收的粮食就先别买卖,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
吴大婶一想也是,万一真就涨价了呢。
她点头笑说:“本来我们家老吴还想过几天就把粮食卖了,要是真涨价那可好了,我们就缓一个月再说。”
吴大婶现在是越看林安越亲近,“小林兄弟,婶子真得好好谢谢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这样,下个月家里要杀年猪,你一定过来,婶子好好做一顿杀猪菜请你!”
林安也笑,半真半假说:“我下个月可就真不客气,腆脸来你家蹭饭了,到时候大嫂别嫌我饭量大。”
吴大嫂也笑道:“好饭好菜管够,下个月你就敞开肚皮吃!”
林安笑着跟她寒暄了两句,开车离开了。一路上心里有点遗憾,好好的一顿杀猪菜他注定要错过了。
透过看了一眼车后座吴大婶硬塞过来的两包干货,林安淡淡勾勾嘴角——之前那几句话,就当是这些东西的报答吧。
他向来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债。
奔波了半个多月,这天下午,林安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家中。
呼吸着老房子里熟悉的空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又突然有点莫名伤感。
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不想离开,却又必须走。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林安很快放下心里那点小惆怅,躺在自己的床上美美的补了一觉,直到傍晚夕阳西下后才转醒。
在床上醒了一会儿神,他一个骨碌起来,洗把脸扯过外套出门直奔小区附近的某个夜市。
鲤鱼塘小区虽然老旧,附近的夜市却极有名,它几乎是移动摊贩和各种学生情侣们的天堂。
大大小小的地摊摆挂堆放着大量廉价的衣服饰品,款式新颖品种齐全,是年轻的女孩子们淘货最爱来的地方。
路边的街头小吃更是家家爆满,油炸臭豆腐、烤鱿鱼、爆炒海鲜,烧烤和冰激凌的摊子几步就能找到一家,烤串的油烟香气和大杯冰镇的啤酒刺激着林安的唾液。
闻着香味嘴里犯馋,林安一声“老板!”
烧烤炒海鲜配上大杯冰爽的扎啤,林林总总叫了一小桌,不顾小摊老板惊讶的眼神,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抄起竹签子吃得畅快。
这种东西约摸也是最后一次吃了,肯定要吃个痛快够本。
这种路边摊,往往都是成群来逛街的人占一桌,点些小吃边吃边聊,很少有像最左边的青年这样一个人就霸道的占了一桌。
偏偏人家点的东西还多,老板不好让别人拼桌。可是这么多食物,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就能解决掉的,况且这小哥还生的白白净净,身材略瘦,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个人。
小帅哥竟然是大胃王的巨大反差引得附近座位上的不少人都偷偷往林安那处瞄,以小女生居多。
其实这也不奇怪,林安长相随他姥姥,生得俊还显面嫩,要不然从前工作的酒店也不能放着个壮小伙子不在厨房可劲使唤,反而安排他去做轻松点的招待工作。
毕竟有帅气的侍应小哥服务,客人看着也舒心。
旁边的小女生们一边偷瞄一边自以为小声的叽叽喳喳,推搡着想要过来要个电话,三个不速之客就过来了。
迎面走过来的三个男人看着就不是好鸟,下半身穿着装饰物叮当乱响的破洞牛仔裤,上半身光着膀子,纹了青龙白虎,顶着杀马特式五颜六色的发型,晃晃悠悠就坐在了青林安那桌,表情相当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