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k128的线路去了三海口人民医院。
也许是白日的缘故,医院如城市的任何地方一样,充盈着熙熙攘攘为生活奔波的人群。下了车,李雪闻抬脚走到门口公交站,站在站牌下,向远方张望。
今日从白天起就阴天,天灰蒙蒙的,正中一道阴云,盘桓在三海口街区上空。那阴云自远方郊区起,细长涣散的末尾便在三海口街区这,好似什么东西破开云翳的气流。
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能觉出不对来。
谢一海不敢确定“那是”
“走,去看看。”
不做多停留,秋日天黑的太快了,趁下午还有光,三人赶紧驱车追去。
出了三海口便是重洪小井转盘,传言说,那场大地震后,请了高僧、道仙作法,镇了蛟龙在小井下,来平日后地动。
所以以重洪小井转盘为中心,周遭街区全带了水字。
但道上人不是没来看过,这小井一丝龙气也无。整个在传颂过程中被夸大其实的故事里,只有三海口是冤魂乱葬场这点是真的。
阴云的尽头到了。
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钟头,三海口街区已经够偏了,这儿差不多到临市了。是一片防护林,国家号召北方养林护山后的产物。
谢一海把车随便停在路边,反正没监控没人烟。
土路牙子上一片三无小店,什么炒鸡店、手机店、还有汽修等五花八门,风尘遍布的招牌处处显露着劣质与廉价。
这儿人行道都东缺一块西少一块,实在难以想象几公里外便是繁华金靡的帝都。
一个皮肤特黑的老头坐在树下择菜,嘴里嘟嘟囔囔的,砸吧着一个烟头。
李雪闻便凑上去“大爷,您看到刚才路过什么人了吗”
大爷抬头,紫红的脸诧异的“啊”
了一声“什么人哪有人啊”
李雪闻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粉色的新票子“您好好想想,有什么奇怪事儿吗”
大爷眼神一亮,一把拿过钱,枯瘦手指仔细捻了捻,似乎在思索。
正当李雪闻觉得事儿成了的时候,那大爷却猛地变了脸色。
“滚滚滚”
大爷满是沟壑的脸狰狞而暴怒,干瘦身子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有多远滚多远稀罕要你这破钱”
李雪闻没料到这反应啊,他本来就急得要命呢,也怒了“你个老头不能好好说话啊,就问你个事儿这么多讲究”
白灵赶紧上来拉架啊“不气不气不气,大哥我们走,我们走”
“还有你”
那大爷就地“呸”
了一声,“小小孩子不学好,成天和什么人玩一块,你给我过来”
白灵在那好说好劝让李雪闻别飙呢,被这一声惊了“您说我呀”
大爷懒得多扯罗,一把抓住白灵的小手腕,那力气犹如千钧,拉了猝不及防的白灵一个踉跄。
那是怎样一只手呢,阴冷、干枯,就好似
在触碰一片荒郊野外的石碑。
白灵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不对了“说好了动口不动手的,你放开我老同志”
大爷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拽着白灵朝前走,白灵对上大爷好似巨人在抓小动物,急的抓挠锤都用上了,抓住手腕的手却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说来也奇怪,刚才看着距离马路牙子至少三十米远的三无小店,竟一瞬走到了门口。
“炒鸡店”
的门哗啦一声滑开了,破旧铁栅栏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内里漆黑一片。突然闪出一个女人来,她穿着红绿相间的连衣裙,乌黑的头用金银头钗盘起,本是很讲究很漂亮的打扮,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美感那张惨白无神的脸,似乎糊了三四层粉,眼睛细长无光,嘴似红漆涂上,一片血色。
这他妈那里是人,可不就是陪葬给烧的纸媳妇啊
白灵吓得差点当场再去世一次“大爷,您干嘛呀这是,我,我也是鬼啊你杀我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