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1点54分。
一行人从破客车上下车时是17点o2分,李雪闻记得清楚,他还随口打趣说比他想象的快不少。
那么问题来了,进村,和老仇聊天,吃晚饭,能用将近五个小时
这地儿着实偏远,李雪闻手机举得两米高,才勉强两格信号,他给谢一海打电话,对方却不在服务区。
“妈的”
他咬牙切齿,“这狗东西瞎g8乱跑,找到看我不骂死他”
谢崇森却摇头“不用管他,那小子出不了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清心符,叠成三角,塞到李雪闻胸前口袋,后者乖乖站着不动。谢崇森画符水平比他强太多,他摸着胸前口袋,看那珍惜样是这辈子都不想拿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白灵倒觉得塞着清心符的口袋处暖融融的,让他很想靠近摸一摸,他不禁怀疑这东西真能驱阴气他又想,肯定因为我是好鬼,所以对我没用啦。
兄弟二人就着谢崇森手中不灭的符火快步离开,方一拐出“老仇”
房子的街角,就觉身后冷风骤起,李雪闻回身,诧异的现
哪有什么屋子
糟乱的旧茅屋塌了半个顶,几支突兀扎出的草杆在夜风中抽搐着颤动;风声穿过漆黑的内里,出婴儿啼哭般的空洞嗡鸣。
连带着李雪闻抛弃在路边的“崭新棉被”
,也露出破草堆的真实面貌
只有一地浓稠的腥血,能证明方才生的不是幻觉。
幸好李雪闻心里有预料,瞥一眼便极快回过头去,不然方才晚饭吃的欢快的他,胆汁都能吐出来。
迫近远处村落,灯火较密集的大路那,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正在东张西望。他个子不高,头花白,夜里十几度的天却一个劲擦汗,想必焦急不已。二人刚走出黑暗,他大声吆喝道“哎你们是京城来的天师吗”
中年男子如此紧张,却不敢出村寻人,二人心里有了裁断。
果然,这将近六十的干瘦男子才是真正衡门村村长,叫仇德龙,拉着二人手一个劲不放开,半晌,捂着心口感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李雪闻好奇“怎么说对了,村角落有人住吗,怎么下了公路走来一点人烟都没有”
仇德龙难言的打探李雪闻,许久才叹气“也不敢瞒你们咧,俺们村邪门啊”
原来,自从上个月开始,衡门村便失踪了好几口子人,都是晚餐后出门务农消失的,尸体都找不到。曾经村里还有神妈妈懂行,能跳个大神求问,可惜前几年去了。
然后就生了十七个孩子莫名沉睡不醒的事儿。
仇德龙说着,老泪昏花“你们也看见了,俺六十好几了,本来村长得给年青汉做,可俺们村哪还有年青汉哦,都出去赚钱了,光留娃娃们在村里陪老头老婆。出了这种事,俺们真是活的没盼头咯”
李雪闻笨口笨舌的安慰泪崩的老村长,一个朴素妇人听到门口动静,从身后水泥房出来了。她倒是心理素质好的,谢天谢地了二人没事,警惕的四周打量一番,把二人请进屋再说话。
仇德龙这才反应过来“看我激动得,站在风口就聊开了。快请进”
煤油灯下,李雪闻也不隐瞒,把刚才遇到的邪门事托出。
村长和媳妇惊得说不出话,仇德龙结结巴巴的说“蟒蛇人后头山就是衡门山,倒是经常有蛇,不过都没毒,平日里见着抓来吃挺香。难道,难道是俺们冒犯了蟒蛇神仙”
李雪闻安慰他“不关这个事儿。物竞天择,只要你们不恶意做事,抓来吃没关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邪门事么”
村长和妇人面面相觑,仇德龙想了想“其实吧,俺有点想不明白。俺家孙女小蓉,也和出事娃娃们一个学校,还和其中的两人是同班同学,但她就没事。你不知道当时俺俩吓得,俺家就这一个孙娃娃,心惊胆战守着她两天,确定没事才敢让她上学校。”
李雪闻眸子一凛“您孙女是当事人我们可以和她聊聊吗”
仇德龙连声说好“能帮忙怎么不行”
他抬头喊里屋“蓉你出来和叔叔们聊两句”
洗的白的褐色门帘掀开,里屋闻声出来一个女孩。
女孩和爷爷奶奶们一个体型,瘦小又黑,说是十四岁看着像十岁。只是她面容带着山中姑娘的质朴和灵气,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十分亮。
她像是一点不怕生,中气十足的大声问好“叔叔好哥哥好”
白灵一个憋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叔叔,谁让你板着脸,被喊老了吧”
李雪闻心惊胆战的打探谢崇森表情,有点不自在“这个也是哥哥”
谢崇森面无表情,一双极深的眸子看不出感情变化“我的年纪确实该喊叔叔。”
他锐利的眸子对上直直望着他,丝毫不怕生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仇丽蓉”
女孩一板一眼的说,像回答老师问题,“今年初中二年级,是班上数学课代表”
“小女平时贪玩,但是聪明,学习不错,”
老村长笑的慈和,给众人倒上热腾腾的茶水驱寒,“她爸妈在市里赚钱,一年才回来一次,她可懂事了,从来不惹事。”
茶水盛在粗糙茶碗里,却沁心人脾的香,李雪闻忍不住柔和了眉眼,抿了一口“好茶”
“这是她爸前两天回来带的,可贵了,只给贵客喝,”
仇德龙讨好的笑眯了一张脸,“叫什么青,我这脑子也记不住了。蓉啊,你好好和大师们聊聊。”
小女孩坐在凳子上,坐姿笔直,一看就是机灵聪明的好孩子,让人心生喜爱。
“你的那些出事同学,你能形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