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小票,看看我说,“那他妈是给你俩买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入院的时候人都昏迷了,还吐了自己和小哥一身的血?还是我把你俩扒拉干净,擦了整一晚上,我容易吗?你还有脸跟我计较这几十块钱?!”
胖子被我的抠抠搜搜气得出离愤怒,我连忙跟他赔不是,表示现在不是坐吃山空了嘛,地主家余粮也不多,大不了以后给他涨工资,又哄了半天,胖子的脸色才阴转晴了。
嘛,我好像学到了真东西,看来只要饼画的好,资本家还是挺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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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可能胖子这么好哄,是他还愿意让我哄而已。
胖子打开计算器一张张小票算钱,我让他别细算了,直接报个数给我得了。
胖子拒绝了,说亲兄弟明算账,他会在账单上面浮动二三十个点当做护理费的。
靠,高利贷啊。
看他算的差不多了,我就问他我怎么吐血了,医生怎么说。
现在我除了嗓子和胸腔有点火烧火燎的疼,好像也没别的感觉。
自从去雷城回来我的肺病情况相对稳定,这几年小哥和胖子防我抽烟比防山火还严,这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那个,”
胖子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算下去,“回头我问一下医生,再跟你说吧。”
胖子的表情明显是他知道,但他不想谈。
我靠,我手一下子都抖了,瞬间怀疑自己的肺是不是继续恶化了,他这会儿在瞒我。不是吧,麒麟竭白啃了,这次真的运交滑盖了?
胖子看我没说话,抬头一看我脸色不好,就知道我肯定又聪明过了头,他重重拍了一下我的手。
“我靠,输着液呢,别把我针头带出来了。”
“小脸一拉搭,就爱胡思乱想,你他妈好着呢。水塘王八老死了你还能蹦哒,熬个天地同寿没什么问题。”
他说。
可他的眼神分明是在闪躲,他想逃避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脸色也很不好,心里有点凉了,越发觉得自己的病情不妙,我咬着牙跟他说,“你说吧,咋回事儿,我能挺住。”
胖子看样子实在不想说,见我一直死死盯着他,知道实在躲不过去,过了半天才含糊的说你中毒了。
中毒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回想了下那天的情景,我和闷油瓶吃过饭,烧了半下午的纸草,就问他难道是烧纸烧多了还有剧毒?
胖子像听了个笑话,都要被我的傻话气笑了。
“你他妈什么脑子,二氧化碳吸多了么,清明村里家家户户都烧纸呢,只有青烟,有个毛的毒,难道毒翻自家祖宗,求断子绝孙么?那还不如直接掘祖坟来的快。”
然后他伸出两根手指把我眼皮强行合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别动脑子了,快睡快睡”
。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莫名有一种他在心虚的感觉,又接着问他,“那,是你做的盒饭有毒?”
胖子一听就急了,立即捂住我的嘴,还往门外猫了一眼。
我和闷油瓶住的是双人病房,为了换气,门窗一直开着,整层楼听上去非常安静,偶尔有轻快的脚步声在走动,应该是换药的护士小姐。
看来这一层并没有多少人,毕竟只是家县级市医院,严重点的病人早都往大医院跑了,很多病床都是空着的。
胖子压低了声音。
“妈的别乱说话,隔墙有耳懂不懂,你还想不想开业了,让人听见喜来眠招牌都给你砸了。”
我也不想猜来猜去啊明明是他不肯告诉我。
这时就听旁边有人淡淡插了句嘴,是化学气体磷化氢中毒。
我们俩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闷油瓶自己醒了,他半靠在床头上安静的看着我们打闹,似乎睡得还不错,看我还算有精神,他像是也舒了口气。
我在心里说,你看,我们这么快又再见了。
闷油瓶身上穿着跟我一样的病号服,袖子还短了一节,想起他在我梦里端做神明袒胸露背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
再见,你好,张起灵。
磷化氢我好像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