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沉默又持续了许久,一旁盛星河终于出了声,“喂,詹程程?”
她没反应,盛星河便去拍她的脸,几下之下,她睁开了眼,月光下她脸颊白皙如瓷,而酒意又在那瓷上染了丝红晕,眼珠墨如点漆,盛星河看愣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周围一时极静,只有湖中水流微微的声响,以及风吹过庭院,簌簌的草木摇摆之声,各种细微的声响组合在一起,像是一把看不见的钩子,撩着谁的心房。
詹程程摸着自己的脸道:“你拍我干嘛,是你不想理我的呀。”
盛星河定定瞧着她,“那我理你,你能说什么?”
他语气像是不耐,又像是焦躁,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詹程程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她瞧了他一会,鼓起勇气说:“你不理我,是因为自己的病,还是因为……”
她语气是醉的,眼神却反常的清明,这个问题压在她心里太久,从前她就想问,只是不敢开口。而今天,或许是彼此的最后一面,从此山高水远,远隔重洋,再不问,怕就永远不用问了。
可话一出口,她犹豫起来,好像问了也没什么意义,更怕双方尴尬,最后她摇头说:“算了,不问了,你当我没说过吧。”
盛星河固执道:“什么问题,你问就是!”
“那我问了。”
“你问。”
“盛星河,你是不是喜欢我?”
盛星河猛地怔住。这问题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詹程程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一丝杂质也没有,她喝过酒,脸色酡醉微红,但表情认真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盛星河晃着手中酒杯,在片刻的怔愣后笑了起来,月光下眸光粲然,容貌惊艳,“是啊,喜欢啊,喜欢的厉害呢!”
轮詹程程愣住。
“你还真信啊!”
盛星河拿手戳了下她脑袋,“少自作多情了,喜欢你?无非是你的甜点讨我欢心,我才多看你两眼而已!平时罩你也是你们家对我好,我人好,知恩图报!”
他将詹程程从头打量到脚,嫌弃道:“再说,我盛星河什么人,就你那样,脸一般,身材一般,脑子也不行,笨笨呆呆的!你觉得除开会做甜点外,有哪个地方值得我喜欢?”
詹程程呆呆望了他一会,仿佛喝酒喝迟钝了,“哦!也是哦!”
缓了会她弯了弯唇,“那就好。”
不知这一刻的心情是懵然还是释然,她慢慢点了点头,垂下头去,沉默。
椅子旁的垂柳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空气里有植物的微微清香,她还听得到嗅得到。可这之后,酒意的来袭让她强撑的理智越发稀薄,先前还能好好坐在那说话,如今大脑晕晕乎乎,连坐都坐不稳了。她只能歪靠在长椅上,醉眼朦胧的发呆,忽然一阵风吹来,湖面涟漪漾起,詹程程抱着胳膊打了个抖,嘟囔了句“好冷。”
头低着躲了躲,似乎是撑不住这酒意,不过她还知道要回去,起身想走,但头越来越晕,她伸手努力揉着额头,希望维持清醒,然而揉着揉着,她肢体猛地一个失控,撑着额头往后座上一歪。
“喂!”
盛星河去扶她,“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