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昙:“……”
微昙:“好吧,您请便。”
一转眼又是七天过去。
也许是风撷香请来的神秘高人当真医术神妙无双,陆昃微弱的生机降至低谷,忽然如同枯木逢春般,出现了转机。
起初天天来探望的微昙,孟昭然和楚休明看得心惊胆战,气都不敢喘重了,就怕惊动了陆昃已经微弱到了极点的那口生气。
现在陆昃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起来,人还十分虚弱,但他堪堪筑基的修为摆在这里——虽然不知道堂堂休祲剑仙是怎么把一身修为给造作没的——进程已经是十分喜人。
终于在第七天的清晨,天边露出鱼肚白,晨光落在陆昃银白的眼睫上,终于引来一丝轻微的颤动。
气机牵动,一直守在旁边的微昙等人立即就发现了,欣喜若狂地凑上来。
陆昃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他们仨眼泪汪汪的脸。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先被逗笑了:“几位哭丧呢?”
陆昃闭着眼的时候,还能凭借着一头白发装一装清冷绝尘的谪仙人,但凡他一睁眼,那抹仿佛永远漫不经心的笑意便能压过所有,张嘴就能让人气得牙痒痒。
赤墀峰上那个还是太假了,陆昃本人从来没端过剑仙的架子,他可以是装神弄鬼的神棍,可以是放荡不羁的浪子,但绝不会是什么一本正经的人物。
这才是真正的休祲剑仙。
楚休明愤愤道:“白担心你这么久!”
陆昃笑道:“好说,好说。”
孟昭然扑到他旁边:“师父!你头发怎么白了?”
陆昃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愁的。我们昭然从小孩长成大人了,心眼却不见长,可把为师愁坏了。”
破月仙尊已经足足一百年没被当成孩子哄了,闻言脸呼啦一下变得通红:“师父……!”
微昙可不是那么好哄好逗的小孩,抱臂俯视道:“你心眼多,带着九…楚休明偷偷摸摸撬我地板。”
陆昃打了个哈哈,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三个徒弟虽则态度不同,却都是是一副欣喜的模样,陆昃一一顺毛,笑眯眯地哄了。
至此,他才终于在心底攒够一股气,缓缓抬头。
窗边架了个小药炉,白烟袅袅中,那道玄色深衣的背影显得如梦如幻,若隐若现。
约莫是火候到了,邬如晦拎起药炉,将刚煮好的药汤倒进两只碗中,以他的修为自然是不怕烫的,自己先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陆昃神色黯了黯。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本不是用来执药碗的。
微昙最先察觉到陆昃投过去的目光,适时出声道:“大师兄,师父醒了,不用熬药了。”
邬如晦回头,神色淡淡的,端起另一碗药向陆昃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