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你,”
阿松倔强地说,眼里水光隐隐,她抱着他不肯撒手,声音却软了,“我爱你呀,我最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你的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道一扯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阿松胡乱从地上抓起件衣裳,裹在身上追了出去。道一去了佛堂,她也跟进佛堂,他打坐,她在地上盘腿坐,他往灯里添油,她也忙跟起身,目不转睛,寸步不离,俨然是当初在天宝寺那副粘腻缠人的劲头。
道一吹熄了灯,走出佛堂,阿松疾步追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玄圃,穿过漆黑无人的宫道。夜深时叛军也散了,万籁俱寂,阿松追得晕头转向,满头大汗,脚下被宫槛一绊,她扶着门喘气,“这是哪?”
道一点起了火折子,将眼前随意一照,“你看这是哪。”
辽阔空旷的殿上,渐渐燃起的火光照亮了金漆宝座,镂玉屏风,道一在案上一照,除了一堆不重要的奏本,便是笔墨纸砚。火折子用尽了,他挥了挥手,说:“这是正殿,皇帝常待的地方。”
阿松憎恶皇帝,连他的宫殿也不想驻足,“他可能还没到南山就被叛军杀了吧。“她恶毒地咒了皇帝一句。
道一在案边站了会,别过脸来看着她。夜月透过门窗,在地上洒下一片白霜。他脸上带点熟悉的讥诮,“皇帝死了,你还怎么当华浓夫人?”
阿松矢口否认,“呸,我才不想当什么华浓夫人。”
“哦?”
道一笑了一声,“你想当皇后?”
阿松听出道一在讽刺自己,她闷闷不乐,催促他道:“你在找什么?我要走了。”
道一平静地说:“你过来。”
阿松怕脚下再被绊倒,她慢慢走过去,忽然被道一拽住胳膊,丢在御座上。背被坚硬冰冷的椅背硌得一疼,阿松轻呼一声,想起刚被他掀翻在床,好没面子,一张嘴又紧抿起来了。
她只穿件及膝长衫,里头是空荡荡的,被道一从肩头扯落。
阿松一怔——一通奔波,她早没了那个心思,脊梁上的汗被夜风一打,冰凉的黏在身上,她有点不自在,“你……在这?”
“你日思夜想,不就想要这样吗??”
道一微笑,“这是皇帝的御座。”
他把阿松推回去,见阿松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知是惊讶还是害怕,道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不喜欢?”
阿松咯咯一笑,“喜欢呀,怎么不喜欢?”
她洁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两年前的阿松还嫌纤细,瘦里有筋,皮里带骨,动作稍微一重,她就要急着从床上蹦起来,按都按不住,现在的她柔若春水,依着他,还嫌不够,胳膊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嗓音里像掺了蜜,甜得发腻,“好哥哥,你真好。”
道一贴着她的耳畔,声音还平稳,气息是灼热的,“好?哪里好?”
“哪里都好。”
她贴着道一的脸,又有点哀怨,“你故意的,恨皇帝把我抢走了,要在他的御座上和我这样。”
“不行?”
道一反问,“你不是喜欢吗?”
阿松的手还在抚摸着旧日的牙印,他把她推开,阿松迷迷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道一的表情要平静得多。他沉迷于她的身体,但看她的眼神里,着实看不出有多少爱意和怜惜。
阿松被他弄得意乱情迷,没有那个心思去追究他的冷淡,只是到底心里不是滋味,她的脚在他胸前轻轻蹬了一下,抱怨道:“你恨我,故意想让我难堪。”
“我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