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指使你去太白院的?”
苏轻柔抱着自己的环刀,前世苏晚清胆怯懦弱,不敢正眼看人,这一会儿居然敢去太白院。
她怀疑,苏晚清也是重生来的。
否则,这辈子怎么会生那么多跟前世不一样的变故?比如顺天侯的态度,白氏的死。
苏轻柔忽然觉得世上的事,未必会有这么巧合,又不是瓦子听戏。
苏晚清思忖着,最后还是决定咬死,康湖不想把千机阁牵扯进来,这是他交代的条件。
“你担心苏瑶琴,我担心我养母,我们各取所需便好,何必弄得如此尴尬?”
苏轻柔倨傲,手背上青筋鼓起,一双手全是厚重的茧子,看来是没少花时间在练武上。
“说得也是。”
苏轻柔手指着芙蕖院大门,“那依着你的意思,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我只想确保苏瑶琴平安无事,并且回到我身边。”
她确保这件事,不会多管。
苏晚清对天誓,食指贴着中指,表情坚毅地像在宣读圣旨一样。
“假设苏瑶琴在太白院,黑网因缘巧合将她掳走,我查实之后,一定会将她完好无损带回顺天侯府。”
苏轻柔瞥向远处木芙蓉的眼睛,转回来,沉吟会儿,才驳回她的回应。
“她不需要回来,你只需要将人带去崇德坊青梅巷,跟那边管事的人说一声,会有人领着你跟苏瑶琴,去我的私宅。”
人就是欲望动物,但是道德教化又不允许她们遵从本心,一旦贪图了自己的欲望,就会立马有人跑出来指指点点。
她不知道苏瑶琴会怎么想,但是她绝对不会再步入前世走狗烹的下场。
苏晚清略微不解,毕竟苏轻柔一直都是作为苏瑶琴的一条走狗,言听计从,丝毫没有自己的个人意见。
“好。”
苏晚清压下疑惑,又看向倒在庭院前的陈姨娘,她指着苏轻柔的耳朵。
“你明年三月就要参加武举考试,以你才能,必然中举取士,你既然有私宅,想必就不会再回来。”
也就是说,她带走苏瑶琴,自己也不会再回到顺天侯府。
苏晚清自己很怕疼,哪怕是蚂蚁咬了她一口,她也要痛得抱怨小半天。
前世,她不愿意穿耳,白氏没说什么,出嫁之后,景贵妃想要挑儿媳妇的刺,觉得她自恃貌美,不敬丈夫。
穿耳这东西到底为何而来,已经没有人去考究了,只是知道它存在。
耳朵用银针穿过,留下一个血洞,然后戴上各种名贵的耳环。
古人云,妇人有四德,其中妇容就是其中之一,景贵妃故意拿她不穿耳洞说事,给她扎了耳朵。
谁料苏晚清是疤痕体质,那耳朵一穿,血流不止,染红了大半云肩,最后还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肉疙瘩。
苏晚清是真的觉得穿耳这种事,很损人。
按照康湖的思维观念,再好看也没有用,自己又不可能随时看得到。
“我听说战场计算军功的时候,是要割下敌人身上的一个部位,比如脑袋,或者耳朵。”
苏轻柔唯一豁口的那只耳朵,是在左边,沿着正常穿耳的空洞,撕裂而下,耳垂分成两瓣,之间生着紫色的不详印迹。
“为什么着世上,会有人觉得,穿耳是个让自己变漂亮的事?明明痛苦得很。”
苏轻柔鄙夷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穿耳是在自讨苦吃,为什么又还要戴着白氏为你准备的耳夹?你千万不要跟我说,女为于己者容,我听不得这种混账话。”
她小她一岁,个子实在高大威猛,已经是高了她两个头去。
顺天侯已经是朝堂上,最高的武将,陈姨娘也是女人中少见的高个子。
故此,苏晚清看着这样高大的人,总是充满畏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