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将走到包厢的时候,一个半醉的男人突然拉住我。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场景真是熟悉至极。
果然,男人也不负我望,上来就要抱我。
我一把把他甩出去,结果他还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我正生气,一转身就看到仇镜缺正开了包间的门往外走。
我瞪他一眼,“你不是说今天只是带我来玩的嘛。”
他好笑的笑了一下,靠在门框上,斜看着我们,“是呀,怎么?”
结果还没等我说话,那半醉的男人已经放开我,醉眼迷蒙的晃到仇镜缺面前,摸上他的脸,“呀,美人儿,你好美呀,真的,真的好美呀,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美的。陪爷玩玩吧,啊?好处我少不了你的,怎么样?”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种状况……难道是仇镜缺被人调戏了……
他笑了一下,也没甩开那男的,只是回头轻声吩咐了一句,“你们都出去。”
包间里的女人听话的陆续出来。
仇镜缺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包间里面退,那男的也就半搂着他跟进去。
我惊愕的看着事件的发展,不自觉的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就在包间的门在我身后关上的一刹那,一声并不十分大的枪声响起来,男人在片刻后躺倒在地,腹部里的鲜血喷涌出来,染在红色的地毯上,浓到发黑。
我抬头看着仇镜缺,他端着枪,笑靥如花。
仇镜缺叠腿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直视着我,刚刚开过火的枪被他随意的压在沙发上,明明并没有握紧,却又呈现出一种随时都可以端起来再开上一枪的架势。
尸体仰躺在地上,胸前的衣襟已被血液浸染,在昏暗的灯光下现出暗红的色泽,本是酡红的脸反因渐渐的僵硬而隐现灰白。
我将视线在暗色彩光的源头左右游移,却既不去看仇镜缺,也不去看地上已经消失了生气的尸体。
就那样好半晌后,仇镜缺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问我:“怎么不说话呢?”
“啊?”
我不得不把视线重新定在他的脸上,却不知该如何答话。说什么呢?说你有必要杀了他吗?每条人命都是宝贵的,没有人有资格夺走别人的性命,如此如此的教育他一通?还是说仇哥你杀得好,杀得妙,这样连看都不看是谁就敢惹的人就是该死?
我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面来说,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只是:我同仇镜缺在一起小打小闹了太久,以至于潜意识里我都快觉得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在办家家酒了。好像什么事情,他把枪掏出来,于是我就听着,却很少真的想到他其实是会开枪的。毕竟这把戏他玩过太多次,于是我就反而忘了他是个嗜血的家伙。
他探究似的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我很奇怪似的,“我说……你这个人……”
“嗯?”
我整理好表情,没什么事儿似的看着他。
“你这个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啊?”
他微微的偏了头,眼睛很疑惑的斜向上瞄着。
我说:“这什么意思啊?”
他因为无法明白而叹了口气,“我觉得啊,每个人都是有一定的底线的嘛。有的人呢,平常看起来好像挺胆小怕事的,可是一旦被触碰到底线,就会一下子变成受伤的野兽,不管不顾,哪怕是要同归于尽也要向触碰他底线的人来报仇。所以,我进入黑道,所学会的第一件事呢,就是观察别人的底线。可是我发现你……怎么好像这东西忽高忽低的啊?”
他重又仰起头,瞪着我,“你是多重人格吗?啊?”
我也瞪着他,没明白他突然说上这样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你呢……你的底线是什么?”
他斜了我一眼,站起来,走到我近前,笑了一下,说:“你其实还是觉得我挺狠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