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濛回头,狠狠刮了她们两个一眼:“又关你什么事啊?”
那一下子,且惠目睹了她眼里蹦出的凶光,确定她是冲自己来的。
杨雨濛的眼神盯死了她,长久的敌对之下,也只看得见她眸中的坚韧。
那张温柔知性的脸上,不见半点犹豫退却,反而是轻蔑。
一种明知道对方在气什么,也不想多解释半句的蔑视,由得你炮火纷飞。
要说从小到大,钟且惠哪里最令她讨厌,就在于这点上。
小时候也就算了,不知道她现在还有什么好高傲的!
庄齐拉了雨濛坐下,劝了两句:“好了,大家都是同学,你这像什么话啊。”
沈棠因用眼神示意服务生下去,不必站在这里了。
闹了这么一出,再坐着也没什么意思,都纷纷打道回府。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魏晋丰小声说:“想不到嘿,杨雨濛醋劲儿还这么大。”
“这八字还没一撇,她就不许沈总和人亲近了,要是订婚了还了得?”
魏晋丰撇着嘴摇了摇头,“我看他们订不了婚,近几年杨家行市不行了。”
看庄新华不吱声,沉默地走着路,他又勾肩搭背地说:“我就说且惠不简单,老沈是什么人,还能去给她摘花呢!”
雷谦明笑:“且惠要想拿下谁,那真是轻而易举。身上没什么定力的,单听她说上两句话,骨头就轻了。”
到停车场了,庄新华拨开他俩的手,“老说一件事儿,你们烦不烦哪?”
前头且惠没站多远,就在他们车边,不偏不倚地听见这句。
她抱着臂,扭头冲谦明来了句:“雷少爷,我大活人就在这儿,您指着我说多过瘾。”
“哎唷,对不住对不住。”
撞枪口上了,雷谦明笑嘻嘻地冲她作揖赔礼,“当我嘴碎,瞎说的。”
此刻沈宗良倒车出来,开了窗,停在路边等着唐纳言。
就听见且惠在生气,“好嘛,我清汤寡水地活着,到你们嘴里,被造谣成花蝴蝶了!”
在江城待得久了,她这不伦不类的京腔听得沈宗良想笑。
他就知道,在他面前的毕恭毕敬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她呢。
果真,且惠在注意到他的瞬间,抱着的手臂就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点了一个头。
沈宗良坐在车里,淡嗤了一下,旋即转开了视线。
直到唐纳言坐上来,他踩下油门,缓缓开出了球场。
唐纳言歇了一下,喝了半瓶水,说:“沈总一场球也没打,净哄小姑娘了。”
沈宗良单手扶着方向盘,心情不错地勾唇,“我要下场开盘了,你们还打什么?”
“别太狂了啊,等我练个三年五年的。”
他根本不信,“你去球场是奔着练球去的?哪回不是谈事儿,一谈就是三个小时,这能练出什么好球来?”
唐纳言被噎得不轻,他说:“合着好脾气全留给了小姑娘,跟兄弟就这么针针见血是吧?”
沈宗良斜乜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