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今天母亲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了,她原本还以为她与母亲之间的这层隔阂好很久才会好起来的。是啊,天下哪有不疼子女的父母,她也是想与母亲说些什么的,可是,却开不了口,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糟透了,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学了那么多的忠孝礼仪,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失败?
“姓莫的,你给我出来!”
莫忆苍还没来得及去安抚母亲,门外便传来了一声怒吼,那是旖红阁何花姨的声音,声音极大,而且充满了愤怒。
旖红阁?莫不是锦歌姑娘出事了?这是莫忆苍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
莫忆苍轻拍了母亲还在颤抖的肩膀,匆匆地便走了出去,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都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的就是锦歌姑娘了。
“何花姨……”
莫忆苍前脚刚踏出了柴房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何花姨一把拉住领口给拽了出去,旖红阁的何花虽然已经四十好几了,可是力气却大得没话说,加上莫忆苍这段时间的消瘦,整个被她给带了出去,脚都离了地。
“你这个丫头,你把我们锦歌弄哪里去了?!”
何花姨气急败坏,将莫忆苍拖到了院子里推搡着,口中振振有词,四周围着一圈旖红阁的打手,助长着自己的声势。
莫忆苍整个人都懵了,任凭何花姨将自己推来推去,一脸茫然。单影影急急地跟了出来,见事情不妙,几步上前将呆住的女儿护在身后,等着何花姨质问道,“你搞清楚,这里不是旖红阁,我家忆苍可是哪里得罪你何花姨了?你要是再这样我报官了!”
“报官?”
何花姨听到报官二字,不仅没有弱下,反而更加的激动,她眉一横,伸出了食指,直直戳在单影影的肩胛骨处,一边戳一边恶狠狠地说,“好啊!报官啊!我们家锦歌昨天来了你们莫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旖红阁过,失踪了,知道吗?不见了!你们把我家锦歌弄到哪里去了?!啊?你们对我们家锦歌做了什么?!啊?你们知道我花了多少银子把锦歌给买来的吗?你们洗十辈子的衣服也赔不起!这烨城的官,大大小小,哪一个没有去过我家旖红阁?我告诉你们,报官?!我现在就把你们给正法了……”
何花姨口沫横飞,越说越停不下嘴,也说越过分,那食指深深地戳在单影影的肩上,仿佛要戳出一个洞来才肯善罢甘休。可是,这副彪悍的嘴脸,也是何花姨拼命给装出来的。报官?有没有搞错!当今太子慕容南康要是知道锦歌不见了,谁都别想要命了!现在她根本就不敢到处宣扬,只得吓唬这对母女,毕竟锦歌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她们家,指不定就是她们把锦歌给藏了起来,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找了锦歌整整一天都没找见,心里急躁的厉害,哭都没地方哭,不来闹腾这一番,她哪里肯善罢甘休!
“什么?锦歌姑娘不见了?!”
莫忆苍本是心疼着母亲,刚想上前拍下何花姨死命着戳人的手,失踪了三个字如同石头投进了湖面,让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个贼精的丫头,你装什么糊涂?!”
何花姨见莫忆苍开口,火便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单影影,扯起莫忆苍的头发便往四处拽,一边拽着一边尖酸刻薄地说着,“自从你黏上我们家锦歌,我们家锦歌就跟变了个人似地,陪你这个疯子一起疯!你个死丫头,你给我们家锦歌吃了什么迷魂药?!上次从马上摔下来险些去了性命,要不是温泽轩罩着你,老娘早就扒了你的皮了!”
单影影在一旁咬着牙,牙齿因忍耐磨得咯咯直响,看着女儿被那个彪悍的婆娘拽着头发骂,她疯了一般地冲上前去,眼看着手就要往扇何花的脸上扇过去,可是还没挨着何花的边,便被身旁站着的四大五粗的汉子给架了起来。她奋力挣扎着,用尽全力,手脚并用,却始终挣不脱。她不由得急出了眼泪,朝何花吼去,“你放开苍苍!放开苍苍!你有本事冲我来冲我来啊!”
何花根本不加理会,她哪里肯放手,好好的一棵摇钱树就给弄没了,还指不定会招来什么祸事,她气正没有地方撒,越说越火大,她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气,骂骂咧咧地继续,“你说我们家锦歌对你,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我都看得出!你他妈的个小兔崽子还偷她的衣裳,你有良心吗你?!你偷了她多少啊?!偷了多少!?”
何花越骂越起劲,老调重弹,陈年旧账一股脑的,不分黑白地通通挖了出来。她心里是不舒坦的,又不能明里说出来,憋屈在心里,更加的郁结,于是力道是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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