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好。”
李澄率先赞成,他也不想儿子和儿媳妇成为怨偶,但是又怕儿子太年轻,选出来的人不行。
三人说定之后,便开始选秀,李澄圈了三个地方,吴郡、徐州还有京城,吴郡是曾经的吴王封地,徐州不必说,那是起事的地方,至于京城重地高官云集。
当然也不是什么女子都能选,须是三品官以上,年纪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的。禁止以庶冒嫡,身有残疾异味,或者再嫁之女,一旦查出便严惩。
京中的闺秀当然都是更有底气了,江碧波为女儿添置了不少衣物,早已请大夫帮忙调理:“听说一共有三道关,一关看是不是名不符实,第二关便是进宫先住两个月,准备琴棋书画针黹女红之选,第三关最后复选,便是主子们最后挑选了。”
诗姐儿平日在人前倒还做做样子,人后却是往榻上一躺,只觉得累:“依照女儿说,宫里倒是没什么意思,咱们这些人难道是牲口么?就任由她们挑选。”
“又胡说什么,我倒是养出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来了。”
江碧波也是隐约有些后悔,她商户出身,随着郭钊的身份水涨船高,所以一直战战兢兢。所以不希望女儿和她似的,把女儿完全当士族千金养着,一样的读书上学出去交际,让她起小就当家,没想到士族贵女倒是没培养出来,倒是养出个落拓不羁的名士似的。
诗姐儿心中也是心疼她母亲,面上却认错,她也知道她娘过的不容易。
可内心她却是无所谓的,那宫里的生活哪里那么简单,大家都觉得皇上疼宠皇后,就连娘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总觉得嫁给太子,不仅有太子妃尊贵的身份,更能获得至尊一人的爱。若皇后真的好,太皇太后却被压制成那般模样,荀姐姐每次回家来,言语中虽然不多说,但是表示出那个意思。
便是裴家姐姐对荀家似乎都很不以为然。
皇后娘娘很有可能只对自己的儿子好,对儿媳妇未必很好,皇宫犹如一个笼子似的,听郑老夫人提起说娘娘在娘家时很爱打马球,到宫里之后,从未组织过任何一次打马球,她娘开设的马球场之前还请娘娘亲临,皇后也不来。
比起诗姐儿的自我放弃,娴姐儿可谓是准备充足,她还常常进宫和皇后姑母见面,更知道宫中人的喜好。
但她的竞争对手也不少,辛氏就掰着手指头道:“简丞相的孙女,谢大司马的小女儿,还有什么吴郡第一美人,徐州第一才女,这些人虽然身份未必有咱们娴姐儿高,但是也保不准太子喜欢啊。”
裴朔笑着摇头:“在这些事儿上,娘娘同我说连历朝历代能超过三百年的都少,更何况是子孙后代保全富贵。”
“伯爷说的是,只不过咱们也不是完全靠娘娘,也靠你们自个儿打出来的江山,就是咱们的子女安享富贵又如何。”
辛氏埋怨皇后不肯给自家丝毫好处,真的是太狠心了。
若是以前裴朔恐怕也会汲汲营营,但现在他听徽音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天下有本事的人,什么都绊不住他的脚,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郑家和裴家一个公爵,一个是伯爵,已然是富贵至极,竟然还要贪心,那就太过了。
裴朔自来是不敢拂逆妹妹,皆因她说话行事都是极其对的,人家这么多年在宫中地位屹立不倒,皇上对太子信任那就是对郑家和裴家最好不过了。
越是在高位,越要克制,这是妹妹告诉他的。
自然,若是女儿能选上也不错,选不上就拿妹妹的话勉励一下自己,否则容易患得患失。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又见董氏捧着一幅珠冠来的,那上头的珍珠又圆润又好,工艺精湛,一看就并非凡物,她笑着道:“原本我想这冠子到时候给咱们大小姐添妆,但现在选秀是大事,所以我让人拿了出来,奶奶若不嫌弃,也是它的造化了。”
辛氏见她如此上道,不免夸道:“我的还妹妹,素来我说你好,他们还不信,我就喊娴姐儿来给你磕头,难为你也为她置办。”
董氏忙道:“奶奶折煞奴家了。”
平日不管三人如何,现在倒是都想娴姐儿能够选上太子妃的,那可都是裴家无上荣耀。
莫说是这三人,就是纪氏还有崔月环也过来送了好些头面、时兴缎子,辛氏脸都笑的发酸了。
却说头一层筛选就筛出了许多人,有冒充自家女儿,其实是收养的女儿,也有十八九了充十六岁的,还有更隐秘的是已经破了身子的还往里送。
李澄气的不行:“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
“泼天的富贵呢,怪道人家说火中取栗呢。”
徽音摇头,但她又道:“这群人做的过分些,但若是真的流放,也不值得。”
李澄冷哼:“欺君之罪,你也不要求情,我正愁有些人尾巴藏的深,现在就露出来了,隐瞒年纪的家中降职,但是冒充混淆血统的,给我革职,家族十年不许科考……”
徽音站起来:“好,你是皇上,他们敢这般,还不是依着你,你也算是明君了,若是旁人打杀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