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入职的实习生,能接触到核心业务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做些dirtyork,也就是边缘性的工作,诸如对照底稿做目录整理,查找行业规模数据以及罗列可比信息,或是更重要一些的,参与会计科目的函证等。
因了白人老太在推荐自己得意门生时的卖力鼓吹,把苏阑夸得地上仅有天上绝无,是以亲自带她的部门主管Johnson,是含了要留下她的心思在培养的,除了分内工作外,还时不时给她来一stressTest,把她弄得比考保荐还紧张百倍。
那段日子,她常奔波于波士顿和纽约两地,坐巴士四个小时,可哪怕又累又困,苏阑也不大敢轻易在车上睡着。
和英格兰绝大部分同学的绅士刻板、彬彬有礼比起来,她所接触到的这群美国投行同事,明明个个都名校毕业简历出众,但更像是一群每天出门都忘服药的重度社牛症患者。
圣诞节前夕,merri11总部上下都沉浸在为耶稣庆生的欢天喜地里,连打印材料这种事,都是能拖则拖,拖不了就索性不干,问起来就是激动的心不允许他们做这么糙的工作。
只有苏阑一个人还勤勤恳恳坐在电脑前,倒不是她劳苦出身,比旁人更乐于卖命,而是教授之前布置的期末论文还没写完。
一直到下午四点半,她才终于敲完这篇关于《国际金融市场长短期波动的外溢方向及影响因素分析》,虽说是水到太平洋,但她还是抱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的学术摆烂态度送了出去。
苏阑隔壁的美国男孩儿给她递了杯咖啡,用她至今都听不大惯的美式浮夸口音问,“你刚提交完作业了?”
她丧着脸点头,“是的,给了我的教授。”
然后这个级阳光boy以特大号的分贝喊道:“多难以置信啊!这个小女孩刚写完了她的期末paper,噢我的天呐!”
他的声音感染了周围的人,他们也立刻站起来欢呼说:“主啊!小女孩要放假咯!芜湖!”
紧接着整个资本市场部的同事们都鼓起掌来,“net!”
而他们的老大Johnson,做为这群妄诞鬼才中的鼻祖,直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一瓶香槟,“siran,areyouhappy?”
苏阑强颜欢笑,她半捂着脸,生无可恋地答:“yep。”
。。。。。。真的开心死了。
不是。。。。。。这有什么可unbe1ievab1e的?
有这帮同事是她的服气。
不明真相的群众要见了这样的阵仗,八成会以为她刚竞选上纽约州州长。
甭管亲身经历过多少次,她永远会被他们这群社牛弄得想找一地缝儿钻进去就不出来,美利坚实乃社恐人炼狱。
放寒假对苏阑来说也并非十成美事,她导师要回伦敦和家人过圣诞,那她在纽约连个借宿的地儿都没了,只能自己租房住。
可就这么三到五周的时间,也不知上哪儿租去,那天苏阑提早下班,捧着一叠资料到处看房子。
她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曲折离奇的,碰见了久未谋面的郑臣。
郑臣坐在devonet咖啡馆靠橱窗的位置,手里夹了根烟,抽得直皱眉头,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耐心的模样。
苏阑躬身弯下腰,她屈起指节敲了一下窗,郑臣十分不悦地转过头,那样子看着是真想骂人,心里头大概也已经开骂了:谁他妈打扰老子思考人生?
转头的第一秒钟他竟然没有认出苏阑。
郑臣只当这妞儿认错了人,可在低头的一瞬间,又像踩了脚似的猛抬起来。
小姑娘戴着白色的贝雷帽,乌黑长微卷,围了条红围巾,只露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
又。。。。。。更漂亮了啊。
在国外自生自灭了近五年,倒叫她生得更光彩照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郑臣的眼睛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用流利的英式音,跟服务员点了一杯手冲LasRosas和guavanett。
咖啡店内开着暖气,苏阑取下围巾脱了外套放在沙上,她瞥了眼郑臣手里夹着的烟,那截子烟快燃到头,她笑问了句:“你不觉得烫啊?”
郑臣也低头看了一眼,那烟灰都已经烧到他指尖,他逆反触觉和视觉的顺序,才感觉到疼似的“嘶”
了声,慢半拍地将烟丢出去。
千言万语全堵在喉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苏阑先开口,“你怎么会来纽约?”
郑臣犹自盯着她出神,弯着唇角,好半天也不回答问题。
她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几年不见成残疾人了?真聋了呀?你上医院诊治过没有?”
郑臣仍是没敢说话,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抖着,他怕他一开口就要露馅。
叫这个小丫头察觉到,这么些年他有多想她。
苏阑啜了口咖啡,“这里的豆子都很鲜,据说是从co1umbia运来的,你还挺会挑地儿的么。”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她歪了歪头,“你是被你伤害过的那些姑娘联手寻仇了吧?该!活该!看你一个聋哑人日后还怎么能玩弄小女生?”
两行伶俐齿,三寸不烂舌。
老天还算仗义,这分明是从前的苏阑,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又神气活现的,出现在他面前。
郑臣趁着她搅弄咖啡时,暗自长呼了口气,再出声时才平静了些,“我玩女生还用亲自动手?那不得乌泱泱地往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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