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闯囫囵点头:“初中同学。”
路畅还打算八卦点儿什么或者说再抖落点什么许思麦从小到大的黑料,结果嘴皮子还没张开就被许思麦先制人地抡了一拳:“你有病吧?大晚上嚎叫个鬼啊?你看看你穿的这是啥啊?你说我走大街上敢认你吗?”
路畅吃痛地回拍许思麦一掌,然后脚踩对门张大爷看了都嫌弃的一双棉拖,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身上那套花花绿绿的珊瑚绒睡衣,顶着一头睡炸的毛却大言不惭:“很暖和啊?你有什么意见?狗都跳我床上表示憋不住了,我哪来的时间换衣服?而你呢!只顾自己寻、欢、作、乐!”
最后几个字是一个一个地从路畅牙缝里蹦出来的。
许思麦摇着脑袋冲林闯尬笑:“他真的有病。”
路畅不服,但被许思麦一掌按住脸。
林闯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好整以暇地冲她弯了下嘴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许思麦实在无奈,捞过荔枝的牵引绳冲路畅说:“得了,我今天遛,明天我早起也遛,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赶紧上楼把洗衣机里你刚洗好的衣服晾了,我待会还要用。”
那洗衣机里是路畅刚买的新衣服,这会儿还新鲜宝贝着呢。于是路畅斜睨了她一眼,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趿拉着拖鞋就回去了,临走前还冲林闯十分热情且十分友好地说了再见。
许思麦目送着路畅的身影没入楼道,不给面子地背后咕叨:“没见过那么做作的人。”
林闯轻笑,完全忘记了不久前那几条信息带来的不快。
许思麦瞬间想起袖子里还卷着一本资料呢,于是转身利落地把它抽出来递给林闯,笑容非常礼貌讨好:“嘿,一本化学可以吧?”
林闯随意掀开那新得反光的外壳,现里面也真是干净连名字都没写,他故意很惋惜地摇摇头,语气欠了吧唧地说:“嗨呀,当初监督我写作业的化学课代表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许思麦伸腿作势想踢他一脚,林闯眼都没抬,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往后稍稍一撤,于是俩人一抬一收显得非常有默契。
一阵凉风袭过,许思麦打了个哆嗦,顿时没了兴致跟他闹。她拽了拽牵引绳,然后拢了拢外套,盯着林闯冻得红的鼻尖说:“都九点了,你赶紧回家吧,不是还要帮你妈收拾东西吗?”
林闯学她把化学资料卷成筒,然后一手插兜,语气不着调说:“那可能帮不了了。”
许思麦:“???”
林闯摇了摇另一只手里的东西:“这不是还得帮某人抄作业嘛。”
许思麦一副真是服了你的表情,说:“行了行了,不用你反复确认反复提醒,等你抄完请你吃饭好吧?”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得必有失。不过她上次白吃林闯一顿馄饨一直觉得欠了他什么,盘算着还回去很久了,这次也刚好有了一个托辞。
林闯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那只一直放进口袋的手终于攥着一根荔枝味棒棒糖递了出来。
许思麦有点震惊,但是林闯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坦荡了点,她不由得觉得是自己过于散思维了,于是强作自然地接了过来:“谢谢啊。”
“刚买水顺便凑了个整,”
林闯主动解释说,然后又俯身揉了揉荔枝白净的一张狗脸,“你真要遛狗啊?”
许思麦倒抽一口冷气,口气理所当然地炫耀自己的小聪明:“当然不遛了,路畅都遛过了我还多此一举干嘛?这多冷,待会我爬楼墨迹点就糊弄过去了。”
林闯幽幽开口:“我是说你明天真能早起遛狗么?”
气氛突然凝固住,比下雪天还冷,许思麦干干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紧张地晃了晃胳膊:“当然……哈哈,我当然起得来了!”
五分钟后,路畅正侧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一脚精准地踹上了他的屁股,惨叫声不绝于耳。
许思麦拎起被子就往他头上蒙,丝毫不管路畅屁股和头两头顾不住的挣扎惨状:“狗东西!是你吧?!就你说我坏话了吧!!!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