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嫂怎么可能看着那么多些好东西从她眼前飞走,金老爹一说完便嚷嚷道:“我说二弟,是个白眼狼也养熟了吧!爹从小把你拉扯大,不过是讨要些个物价你居然敢不给?信不信我们到村长那里去说一说。到时候看你不孝的名头一传出,你们一家子怎么在金凤村呆。也别多话,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有了这些东西,儿子明年书院的银子就省下来了,只要儿子考上了秀才的功名,儿子娶亲的事她就不用犯愁了,到时候有的是有钱人家和官家的小姐送上门来。
“那就看谁先在这里呆不下去。”
金老大一家来的时候牡丹就知道了,也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她选了个最好的时候出来,牡丹出来后没给金大嫂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大伯娘不是要去村长那里吗?要不一起去吧!看看大伯是帮着抢侄女嫁妆的你还是帮为了救弟弟而嫁到程家的我。哦,我记得我弟弟病的时候大伯一家可是一步也不让我们家进?这可是见死不救啊!咱们村好些个人家都借了些银子给弟弟治病,大伯娘家借了多少?哦还有,大堂哥明年要参加科考了吧!不知道大堂哥夫子要是知道大堂哥是个不顾亲人死活的人,还会不会给他写举荐信。”
大堂哥是大伯一家的死穴,只要点到他,大伯娘便不敢无理取闹了。至于她金老爹,一个快死的人了,她也不想跟他计较。倒是她那个大堂哥,得小心着点,不过他现在没回来,暂时不提也罢。
果然,牡丹的话一出口,大伯母呆住了。不过,回过神后又道:“关我儿什么事?是你们不孝顺,爹,您看看这一家人,明显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说是说,不过底气明显不足。举荐信这回事她是听儿子提过的,但牡丹这丫头怎么会知道?
牡丹也不多说,只道:“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不信你试试。”
如果弟弟以后要走科举这条路,只有和大伯家断绝往来,免得将来被人诟病。毕竟,大堂哥做的那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
金大伯虽然也想要银子,但想到儿子将要考科举一丁点不好的名声都不能传出去。劝着金老爹便离开了,不过,走的时候看了金牡丹一眼,那眼神倒像是要把人给吃了似的。牡丹也不怕他,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猖狂不了多久了,有他们倒霉的一天。
“牡丹,何必要跟大伯家闹得这样僵。”
金平顺低声说道,大伯一家确实是不着道,但大堂哥人挺好的。长得周正,学问也好,说不定将来真能出息。不闹僵,将来也能帮衬他们不是,这么一闹两家人以后还怎么处。
“大哥,你别做那样的美梦了,他们一家不可能会帮衬着我们家的。能帮衬你的只有弟弟,只有金平安知道吗?”
对这个大哥,金牡丹真想拿个榔头敲醒他。性子这么软弱,难怪前世被那大嫂捏在手里。大堂哥是个好东西,人面兽心都不足以形容他。她不会多做什么事,反正那家伙早晚把自己给做死。
作为一家之主的金父一直没说话,显然是认同女儿的话的。他虽然老实本分,但也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亲人。爹他会孝顺,但不会愚孝。爹这些年对他们家如何,对大哥家如何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也知道大哥从小就不顾念他这个弟弟,将来就更不能指望了。
金平安点点头,朝金平顺道:“哥,听姐姐的。”
大堂哥确实对他们好,不过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安慰,几分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五章
金大伯家那一次来过以后,后面倒没来过,也是在牡丹预料之中的。这些天金家都忙着给牡丹办嫁妆,虽然是将程家送来的聘礼这些拿去当嫁妆,但也不可能原封不动送去该换的还是得换。不过准备些什么金母还是准备问一下女儿的意思,女儿不小了得学着为自己打算,若是她想的不合适,再教她。
牡丹听到金母的来意,想了想便说道:“娘,那些个东西留一部分在家里,我们家什么样儿程家不可能不知道,没必要去装那面子。其它的,将程家送来的几套头面去当铺当掉几件,换成一间铺子。”
程家既然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情况,自然也不可能图她的嫁妆而且她本来也没什么嫁妆,送去多少东西也无关紧要。
女儿有这份心还是很好的,但:“牡丹,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程家送来的聘礼,理应是你的。现在你弟弟病好了,我跟你爹好手好脚的,怎么能要这些个东西。再说,你到程家还得过日子,身边总要有些银钱备在身边。”
她虽然没在高墙大院生活过,但想到那么多人一起,总是有许多的问题,有些问题用银子总是能解决的。
“娘,您放心吧!您听我的,哥哥已经十八了,再不娶媳妇以后还能挑到什么好的?再有,弟弟还得继续读书,一时间您跟爹那来的什么银子?还有您现在月份大了,到时候不得补补身子?牡丹知道您是怕大哥和弟弟养成不好的习惯,但牡丹跟您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前世她之所以对大哥一家那么放纵,除了想补偿和愧疚以外更多的是世上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当初,因为母亲和弟弟的事,爹根本就不见她,她是到死都没见到爹一面。就是说爹再娶,对大哥不好,都是听大嫂说的。那时,她满心的愧疚,怕知道更让她后悔的事,根本就没让人去求证大嫂话里的真假。如今想来,她是真的关已则乱了。升米成恩,斗米成仇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
“唉……”
女儿真是一下子长大了,她和她爹如何没想到这些事情,只不过女儿已经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他们如何能贪那些东西。他们没什么能补偿女儿的,只是想女儿在程家能过得舒心些。
看着娘还很年轻的脸,牡丹一下子抱着她:“娘,你跟爹为我着想我知道。但女儿也想为爹和娘做些事情,程公子就算真如外面说的那样,但女儿进了程家衣食肯定无忧。你们又担心这些做什么呢?那些个丫鬟小厮就算看不起我,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到我跟前。”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现在我帮衬着家里,以后咱家里的日子过好了,女儿在程家日子就更好过了。”
牡丹说到这个份上,金母也不能说什么了。她明明还记得女儿前些日子还为了一件衣服跟她置气,现在却懂得为家里想这么多了。这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不过,牡丹想起前世那糟心的大嫂,当真想跟娘说不能娶胡小春那女人。但她现在提出来反而会引起娘的怀疑,不如:“不过娘,以后您要是给大哥选大嫂可得告诉我一声,牡丹可不想有个拎不清楚的大嫂。”
大哥那性子软弱,挑个性强的定被拿捏但若是挑个性子软的,怕两个都被人欺负。
牡丹想来想去,给大哥娶的媳妇又要性子软和以夫为天的,又要有脑子的。不过,这样的姑娘,怕是难找了。算了,反正她现在想这些也是多余的,就算哥又娶了前世那大嫂,娘和弟弟都在呢翻不出什么天来。
最后,金母和金父还是按牡丹说的办了,只是私下跟两个儿子说留下的那些银子,让他们心里记着牡丹的好,和牡丹亲就行了。金平顺本来就是个老实的,忙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会记着妹子的好,以后若有谁欺负妹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金平安倒是什么都没说,他现在年纪小,说什么都是虚的。他只能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到时候别说没人敢欺负姐姐,就是提到他们一家都不会说一句不好。
就在牡丹成亲的前一日,他们大堂哥金元宝和大堂姐金元凤来了。金元宝一来,便先给金父金母请罪:“二伯二伯母,真是对不起。我爹娘给你们家添麻烦了,元宝在这里说声抱歉。他们也是关心则乱,咱们家天天素菜包谷饭的担心爷爷亏了身体,才……”
说着苦笑着摇摇头:“不说也罢,我知道二妹要成亲了,特地画了幅百子千孙图来恭贺二妹。”
这可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牡丹看着外面帮忙的几个大婶看爹娘的眼神都变了。就知道这大堂哥是打了什么主意,半个字不提他,就说爷爷如何。这些大婶出去把他说的话一传,爹娘可不就成了不孝了吗?放下手中的针钱,牡丹步出了房门。面对这么一“读书人”
朴实的金父金母是真以为他是来道谦的,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虽然他说的话让他们不舒服,但他一孩子不清楚大人的事大人也不好明着说什么。
“大堂哥,牡丹好久不见你了,前些日子弟弟病得下不了床我还去过大堂哥家几次,不过大伯娘都不让我进门。还说大堂哥回来了,不见外人!”
说完,无辜的看了看黑脸的金元宝,又继续道:“大堂哥,你坐,喝杯茶吧!”
牡丹说完,平安忙给金元宝倒了茶,金元宝正端着要喝牡丹又继续道:“不过这就是我娘在山上采的山茶,你喝得惯么?听大伯母说,你可是不是名茶不入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