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里黑白两棋相互包围,只有吃掉对方的棋粒才能救活自己,这样的情形叫做对杀。
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周远川走近揽上她的肩,“干嘛呢,都等你喝酒呢。”
目光悠悠一转掠过陆时云,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猛地神思涣散,脑中零零碎碎的记忆逐渐拼凑起来。
周远川十五六岁时,认识一大群狐朋狗友。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不太过,只要肯出钱,帮忙出面打个架是常态。
某天,他接到电话后旷课赶来,正好看见陆时云。
他从墙头跳下时落地很稳,还穿着某贵族中学的校服,顺手抡起角落的木棍,踩着光走来。
大概经历丰富,语调轻松像赴一场无关紧要的宴,带着冷冽的金属质感。
“一起来吧。”
周远川这头有人讽笑说打疼了别哭。
不是看不起,实在是陆时云长得太过漂亮,那种感觉像是幽居象牙塔里的小王子,该是纤尘不染的,不适合站在粘稠的阴影处。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他彻底刷新了周远川对外貌的初步认识。
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没有任何的花招和技巧,像野兽般大开杀戒。
只记得那天被揍的很惨,包括周远川在内,而最惨的要数之前出声嘲笑他的男生。
姜栖扯了扯他袖口,“远川,怎么了?”
周远川回过神,面不改色地揉了下姜栖的发,以示安抚,“走吧。”
空气中是衰败的花香,冷冷清清地,困兽撕裂蹁跹的布帘,有呼啸的风刮过。
目送她离去。
“真上心了?”
耳畔响起清亮的少年音。
男生环抱手臂侧倚着墙面,桃花眸弯出多情的弧度,气质风流清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养得出的小公子。
“管好你自己吧小妹妹。”
陆时云经过他,恶意地咬重“小妹妹”
三字。
身后,钟衡扶额轻笑。
“去你妈的小妹妹。”
钟衡,变态的代名词,生平最爱穿女装。
重度Transvestism患者。
百度翻译为——异装癖。
宴会结束,已是暮色四合。
姜栖起身往外走,金融街常有流浪歌手在卖唱,是陈鸿宇的《理想三旬》。
找了个胶绿路椅坐下,顺道点了根Marlboro吞云吐雾着,她先是咬爆了滤嘴处的爆珠,轻轻一声脆响,清淡的薄荷味蔓延开。
比起原唱的沧桑,男生声线偏冷,放低分贝带着令人发软的温柔,酝酿着不一样的韵味。
抽完一支烟,她起身走到流浪歌手面前,将硬币放进他身前的瓷碗里,准备走开,不料动作太快,身形微晃。
身后一双手及时揽住了她,姜栖稳住身影,头也不抬道:“谢谢。”
大概是吹冷风的缘故,她声音里带着鼻音。
她抬腿就走,约摸五六步后才停下,脑中满是那双扶住她的手。
一如既往地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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