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天上一指道:“咱们草原上的汉人,往上倒个三四辈,都是走西口来的山西人。”
晋商能把商行天下,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都说商人重利轻义,薄情寡义,他要站出来头一个不服。
如今南方雪灾肆虐,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坐在家里是解气,可良心上头不安。
当时靳阳来的时候,话刚说完他就气的上了头。
毕竟一条政令让他赔了多少钱,多少人赔了命?
人们都只看到煤老板一夜暴富,煤老板一夜破产,一夜跳楼有几个看到了?
用得着了,又是一条政令下来,要众志成城?
当官儿的你们自己用手刨去吧!
可把靳阳赶走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琢磨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还是不能不管。
第二天和其他的矿长们商量之后,该干啥干啥,不能拿人命来治气胡闹。
有困难就克服,不好克服的就找当官的,谁让这些困难都是你们给造的。
轰隆!
耳边又是一声巨响,早前封上的井口一个接一个重新炸开,回来的工人们开始连夜加班加点。
靳阳看完了这里,开着车往其他矿区走,虽然矿长们都不给他好脸色,但各个矿区撕开了死气沉沉的面纱,通通开始了作业。
有安全隐患的矿区依旧没有开工,靳阳当初联系矿长们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人排在了外头。
伊盟各个煤矿刚刚挖出的煤炭,热乎气还没散,就被一辆又一辆的大车拉着直接送到了火车站。
铁路局临时给旅客们退票的退票,改签的改签,客车换货车,拉着黑色的煤从祖国正北的边疆开赴南方。
后续救灾工作的路还很长,但眼前的第一个难关,算是度过了。
靳阳带着好消息回了他和萨楚拉在查布苏木的家,面上喜不自胜。
刚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举过头顶,大声说道。
“以后谁再说商人黑心?我靳阳第一个站出来不服!”
他从后头搂住萨楚拉,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身上的伤还没好,动作大了依旧抽痛,但靳阳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抱老婆靳阳眼圈都红了。
“我开车冒着风雪,挨家挨户的问,全被打了出来。”
靳阳的声音在萨楚拉耳边响起,他双手环住萨楚拉。
“天可真冷啊,南方都在雪灾,咱们这里更好不到哪里去。连夜开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腿都要冻僵了,不知道踩的是油门还是刹车。”
他深吸一口气:“我以为真的完不成任务,小煤矿的老板赔了钱寒了心,决计不会帮忙呢……”
萨楚拉听出他话里的喜悦,可一想到靳阳在这几天受得苦,心里不大好受。
她转过身子,想要正面抱抱靳阳,鼓起来的肚子却把两个人给隔开了。
靳阳蹲下身子,耳朵贴在萨楚拉的肚皮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抬头看向老婆,眼里满是担忧:“我儿子咋不爱动啊?以后可别跟田师弟的似的,连个媳妇都讨不上。”
萨楚拉笑着推开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被老婆推开以后,靳阳从自己的书堆里翻出了字典,蹲在地上一页一页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