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喉結微動,收回視線道:「最後的那場戲,我沒抓疼你吧?」
他們最後的一場戲,是海神一邊冷漠地掐著人魚族族長的脖子,一邊厲聲質問他這樣做的理由。在得到答案後,他殘忍地殺掉了這個背叛者。
「還行,沒你咬的疼。」溫吟晚清冷的嗓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到。
這只是他的隨口一懟,聲音都飄忽在空中,但顧澤卻感覺心中的某根弦被撥動了一下,突然有了種兩人在偷情的感覺。
「笑什麼?」溫吟晚蹙眉看了他一眼,臉色寒若凝霜。
顧澤輕聲咳了一下,掩飾住了自己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的笑意,轉移話題道:「我卸完妝了,讓我的化妝師幫你卸一下?」
他看了眼身後的化妝師,化妝師立刻拿起工具,擺放在了溫吟晚面前的桌上,不給omega一點拒絕的機會。
「臥室等我,我去換身衣服。過會兒給你唱海洋之歌,我剛讓聲樂老師教我的。」顧澤站起來拍了拍溫吟晚的肩膀,繼續哼起先前的調子,走出了化妝室。
雖然口上說是要唱歌給他聽,但真正見面的時候,顧澤還是一絲不苟地兌現了昨晚說的幫忙「諾言」。
「喏,這幾個字咬重音,這幾個詞放緩聲調,就能讓台詞聽起來更有fee1。」顧澤用紅筆筆尖指了指劇本,然後抬頭看了眼溫吟晚。
「你畫吧。」
顧澤笑了一下,滿意地豎起紅筆,在溫吟晚白淨的劇本上勾勾畫畫了起來,甚至還在某些台詞旁邊塗上了紅色的小愛心、小叉小勾什麼的。那卡哇伊的圖案和溫吟晚身上的氣質大相逕庭。
雖然自己的劇本被對方塗得花里胡哨的,但從事演員行業多年的溫吟晚,還是看出了顧澤標的重音和重點台詞都是相當一陣見血的,甚至能讓人腦中自動播放出那陰鷙的形象。所以他也就沒阻攔。
「好了。」顧澤划過最後一段,大筆一揮,笑著抬眸看他:「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你看看?」
「謝謝。」溫吟晚嗓音平淡清寒,將這簡單的兩個字說得別有一番味道,讓顧澤忍不住盯住了他的薄唇。
溫吟晚拿回自己的劇本,從第一行開始,迅掃了一遍,將其默默記在心中。
看著他這副認真研究自己傑作的模樣,顧澤嘴角怎麼都壓不住了,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插嘴道:「我劃的怎麼樣?」
「很切中要害。」溫吟晚客觀評價道,還沒覺察到顧澤聲音中的邀功意味。
雖然他比顧澤還大了好幾歲,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演戲方面,顧澤真的比他懂得多很多。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天賞飯吃吧。
所以他道:「你很有天賦。」
「是嗎?其實我這一路走得也非常坎坷,差點都要……唉。」顧澤扶額,欲言又止。
「嗯?」溫吟晚皺了皺眉,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到飯點了,你餓嗎?要不要一起出門吃個晚飯,邊吃邊聊?」顧澤道。
「隨你。」
a1pha還摩挲著紅筆的手頓了一下,顯然是本來只想隨口逗逗omega,但沒想到他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似是又怕他後悔,顧澤立刻無縫銜接道:「你喜歡中餐還是西餐?我開車帶你去。」
「都可以。」
自上次做完臨時標記之後,溫吟晚冷冰冰地說出「不用」這兩個字的次數直線下降。
或許,他口中的那句「相互了解一下」,真的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的。
【往日不都在別墅里大家一塊兒吃嗎?這是私下約會嗎啊啊啊救命!】
【前面的,刪了吧,別太離譜,吃個飯怎麼了?宋陽澤和景予元還牽過手呢?這能代表什麼?你別太敏感了行不行?】
【這是公事公辦吧,一眼好兄弟,別搞得杯弓蛇影的】
【我姐姐是圈裡的工作人員,他倆要是真的,我直播找塊豆腐撞死】
最後顧澤還是開著贊助商提供的車,帶著溫吟晚和攝影大哥去了十幾公里外的一家火鍋店。
當然,對他這種國民度高到離譜的大明星來說,墨鏡口罩什麼的還是必不可少的。好在這家火鍋店較為隱蔽,兩人又定了包廂,吃飯時不用還戴著墨鏡。
「你來點。」溫吟晚道。
顧澤接過菜單,頂著omega略帶審視意味的目光,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準確地點了多份溫吟晚愛吃的菜。
「好的先生,請稍等。」
隨著服務員的退下,兩人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隨便點了些。」顧澤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道。
「嗯。」溫吟晚喝了口溫水,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面對那精準到了離譜地步的數十道餐品,比顧澤還鎮定。
「所以,」溫吟晚頓了一下,放下水杯道:「你經歷了什麼坎坷的事?」
先前的那個話題純屬是調情的藉口,顧澤完全沒想到他竟還能記得,怔愣了下後,才迅反應過來道:「就那檔子破事嘛,父母強烈反對,圈內資源稀缺,人脈約等於無。」
顧澤向來只專注於演藝事業,訪談、綜藝什麼的幾乎沒上過,網上關於他剛入圈時的資料少得可憐,連他的大粉都沒有條件得知一二。
所以他一開口聊這些,直播間的觀眾立刻停下了先前的爭執,聽得比溫吟晚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