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两个容貌高大俊美的男子在亭下弈棋,一个清俊如玉,一个妖孽出尘。
在变幻莫测的招式中不相上下,萧润玉看着如今今非昔比的萧楚辞,内双的凤眼微翘,嘴角勾着让人心动的笑意,声音清润如玉地说道:“皇弟变了许多啊。”
他看着面前那犹如欲火重生的萧楚辞,联想到许多年前,跟在他屁股后边的小豆丁了。
那时候的萧楚辞尚且年幼,经常遍体鳞伤,独自在偌大的长衡殿舔舐自己的伤口,他经常悄悄一个人带着药材和食物去找他。
八年前
一声豆子打击纸窗的细碎声在这寂然无声的殿落中声音扩大无数倍,清晰无比。
若是这长衡殿没有那几个值班的宫女,怕是以为这是个无主的殿落。
十岁已经崭露头角的萧润玉翻窗进入殿中,悄悄探索找到独自在昏暗角落埋头的萧楚辞。
萧楚辞身上还残留着今日在上学时被萧宴清鞭打的痕迹,袖子底下那双瘦弱白皙的手臂上布满早已结了干枯有些恐怖的血痕。
萧润玉眼底划过几分心疼和无奈,掏出随身携带的百草药膏,青涩干净的小手剜起一小勺白润晶莹的药轻轻地抹在萧楚辞的手臂上。
感受到来自手臂上那有些凉意温和的滑润触感,萧楚辞抬起他倔强深邃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似乎还挂着一点点泪珠。
苍白的脸上却是不服输的劲儿。
“倒是个倔强的性子”
萧润玉失声哑道。
看着萧润玉手上的动作,萧楚辞低眸道:“这样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萧润玉的手一顿,白净如玉的脸上蹩着眉,稚嫩年少的嗓音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凌厉道:“当然是为了活着,活得比那些人更好。”
察觉到手上的动作有些重了,萧润玉又变得温柔起来。
萧楚辞隐忍的不是来自手上的痛觉,而是萧润玉不知何处来的愤怒,那是为他而生气的愤怒。
国子监里的老师都称赞萧润玉,说这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
既能比得上他们这些资历老深的学识,又能和外边的将军比试切磋打过平局。
可是萧楚辞知道,这所谓的天赋异禀后面其实是由萧润玉没日没夜的勤加练习堆积起来的。
萧润玉这样对他说过:“我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夸赞我天赋异禀,我不想我的努力全部化为一句天才。”
萧楚辞很敬佩萧润玉,他总是以萧润玉为榜样,也在努力学习。
萧润玉也总是慷慨解囊地传授他的经验。
“你饿了吧,我今天带了母妃亲手做的梅花糕哦。”
萧润玉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拿出还有些热气的油纸,拆开递给萧楚辞。
梅花糕是江南的特色点心,软糯香甜。
萧楚辞小口的咀嚼道,眼眸含酸。
不知道是梅花糕好吃,还是贤贵妃的慈爱令他感激。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被苏妃喜欢,没想到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唯有贤贵妃对他照料一二。也不至于真的死在这深宫。
他真的好羡慕二皇兄,真的好羡慕。
一想到萧宴清的恶心嘴脸,他又对四公主有些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