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焰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了,心中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问他:“你…你……”
“在下天明派内门弟子苏安晏,你叫我安晏即可。”
“噢,安晏,那你叫我阿焰就好啦。”
裴焰寻思着他好像听说过天明派,是秘境附近一个颇有威望的大门大派。
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为何当时要蒙我的眼?”
“我看阿焰身上的衣饰都十分考究,想必也是修真界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贸然为你解迷情咒,万一你醒来恼羞成怒要拿我是问,岂不冤枉?所以我蒙了你的眼睛,希望帮你解围后能够自行离去,就当从未生这件事……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裴焰更为仔细地环视一圈,地面上留有激烈打斗的痕迹,似乎是看守魔种的妖兽彻底爆,至少是化神以上的恐怖威压。
“你昏迷的时候,镇压魔种的长明鸟忽然闯了进来,我拼死消灭它时,身受重伤,如今恐怕连灵田都支离破碎了,只能坐在这里等死。”
说罢,他轻微咳嗽,竟然咳出血来,触目惊心。
裴焰连忙赶过去为他察看伤情,苏安晏的灵田果然破损了大半,腹部的伤口几乎穿透半边身体,确实危在旦夕。
想到这样一位接连帮他两次的白衣公子一边忍着伤痛,一边回答自己的问题,裴焰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自责。
“苏公子,你接连救了我两次,我自然要报恩,你的灵田我会想办法治疗,我们先出去,我把你送回宗门。”
苏安晏叹了口气:“阿焰,谢谢你的好心,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人心多是险恶的,我在宗门之中有几位死敌,如今成了废人回去,也是难逃一死。”
“他们敢!我不会让你死!这样,你跟着我回上衍宫,我卧房足够宽敞,你暂时住在我那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苏安晏听到这话,突然用剑撑起身体,伤口迸裂殷红的鲜血渗透了脏污的绷带,轻轻抱了一下裴焰,又对他展露一个清雅动人的笑容。
当真是落难的贵公子,虽身处狼狈,依旧又得体又优雅。
“谢谢你,我不会叨扰太久。”
裴焰见他不惜伤口流血也要抱住自己,血腥气中夹杂着一股清冷的幽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迷情境中那个缠绵悱恻、几乎快要融为一体的吻,脸蓦地就红了。
“没事的,我一定会把你医好,你是我的恩人嘛。”
裴焰立刻动身把苏安晏带回了上衍宫,妥善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藏起来,因为他这次是偷偷出去历练的,还带了一个大男人回来,心中也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裴准允不允许啊。
更巧的是,他还没跟苏安晏聊上几句,就接到了裴准的传召。
上衍宫的天神殿,就好似修真界的金銮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虽不似凡间那般富丽堂皇,却仙气氤氲,雕梁画栋,好似人间话本里中天帝的凌霄殿般。
此时四下无人,裴准站在宫殿之中,着一身风姿卓越的雪白道袍,玉簪束,淡不染尘,听到裴焰的声音时,微微侧目,唇角不知怎么的含了些笑意,连纤长浓密的眼睫都沾上了光。
“师、师父!”
偷偷带了个男人回来,裴焰还是有点心虚。
裴准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又到处乱跑了?你虽是上衍宫最早突破化神期的修士,但也身怀玄火,不知多少人觊觎,让你少出去,是为你好。”
“师父,真是厉害,又知道我出去历练了,这次徒儿去了天明派附近的秘境,一路上收获颇多。”
“路上可生什么有趣的事?”
裴准忽然问。
这次去秘境可真是精彩,差点丢了命,还丢了初吻,带了一个气质出尘的神仙公子回来。
裴焰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挺无聊的,转眼就忘记了。”
裴准眼神一沉,不知为何变得神色冷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