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薛琳琅不小心把酒水洒了,弄湿了衣服,站起身来。
“我去换一身。”
薛琳琅甩掉宫女来到殿外。
走出殿外,果然看到裴准站在那重檐庑殿顶之上,将黄色的琉璃瓦踩在脚下,他仍旧一身雪白道袍,不知是否是薛琳琅的错觉,总觉得裴准瘦了许多,在皇宫喜庆华丽的景色中,竟透露出几分遗世独立之意。
而就在他不远处,代表着天道的眼睛默不作声地靠了过去,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似乎在判断裴准抽走的气运去哪了。
看起来很危险。
“裴仙师,你在上面做什么,还不快下来?”
裴准意外地看他一眼,好在气运已经收集妥当,便掐灭了引运符咒,依言飞下到他的身边。
那只金色的眼睛疑惑地转了转,最终消失不见。
“小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薛琳琅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我不小心喝了两口酒,脑袋醉醺醺的,出来通通风,仙师不会也喝醉了,所以才站在上面透气吧?”
裴准避而不答,只说:“那么多人为你庆祝,你却注意到我的缺席,琳琅,我现在在你心中也称得上师父二字了?”
裴准看到薛琳琅衣服上有大块酒渍,伸手用清洗术将其消除。
这身礼服是他送给小皇子的生辰礼物,也不仅仅是一套衣服那般简单。
在为薛琳琅谋求气云的过程中,他们必须不引起天道的注意,尽可能地低调,限制自己使用无所不能的广大神通。
比如两军对战之时,他们只能通过一些隐秘的办法去推动薛琳琅取得胜利,像是什么一挥手把敌方杀光啦,直接让敌国在地图上消失这种手法,非常容易被天道现,甚至会直接害了薛琳琅。
所以,裴准在送给薛琳琅的礼服上提前画好隐匿气息的阵法,免得惊动了天道,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引起反噬,也没有出现异状……
看来偷窃气运一事,只要不过天道的底线,不引起过多的争议,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
薛琳琅见从来高高在上、强悍无匹的道衍师祖,现在脸色苍白,眼睫低垂,语气甚至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前尘往事,已经过去,裴准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无情冷酷的仙尊了。
“走吧,师父。”
这一声软软的师父真是能甜到心里去。
在裴准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他雪白的耳朵尖又红了。以至于他没现,远处两道黑影一闪而过。
“愣着干什么,和我进去一起吃点东西吧。是你喝了酒,还是我喝了酒?”
薛琳琅走了两步,见白衣仙尊还在原地,转头问他。
裴姓仙尊又恢复从前冷清模样:“小孩子,还是不要喝酒,喝酒对你不好。对了,谁给你的酒?”
薛琳琅:“我自己。”
裴准眯了眯眼睛,一双凤目中似乎有精光闪过:“是谢凛吧,你老护着他。薛琳琅,这一世不要再喜欢男子了,不要走前世断袖的老路。”
薛琳琅:“……”
他为什么要出来提醒他?在里面吃吃饭,看看舞不好吗?
宴会结束,也没薛琳琅什么事,他一向喜静,便回到梅香宫休息一会儿。谢凛终于等到与小皇子独处的机会,连亲老子的话也不听了,偷偷溜到了他这里来。
薛琳琅开衣柜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颇为头疼地看着他:“小侯爷,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着我父皇,还有谢大将军他们商谈政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