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谢陸骞当值,公主府的事情也未曾传到他耳中,谢大夫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有将这事告诉老爷,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但老爷是如何知道的?
谢戍和皱眉,低头看向娘亲心虚的神情,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他和沈玉晦向来没有交集,今日沈玉晦却故意地百般针对他。
谢大夫人攥紧谢戍和的手,她堪声问:“老爷怎么知道的?”
话落,谢大夫人忽然想起昨日沈玉案说的那句“今日一事,我会向谢尚书问明,谢家的教养何在”
,谢大夫人脸色煞白。
谢陸骞都快被她气死了,冷笑道:“今日安伯侯在朝堂上参了我纵妻无礼,苏侍郎跪地求皇上给他一个公道,你当真好本事,居然敢指着侍郎府骂?”
哪怕没有安伯侯府,侍郎府身后还站着国公府和皇后,她到底几个胆子,居然敢对侍郎府大放厥词?!
他不过四品官,还比不得人家苏侍郎。
当年长公主一事,皇上本就对他不满,这些年他心中早就悔恨不已。
那是年少轻狂,觉得母亲不顾他感受仍要和离,心中记恨,乃至母亲丧期间也未曾参加,这么多年才朝中的举步艰难,早就让他悔不当初。
甚至,他开始后悔当初拦着母亲和离。
同是长公主之子,沈玉案是如何风光?
不说他,哪怕父亲,恐怕也早就后悔了,那个外室刚进府不到一月就病死,至今父亲未娶,都是在向圣上表明态度。
谢大夫人脸色惨白,谢戍和于心不忍:“爹,事已至此,责怪娘亲已然无用。”
谢陸骞厌恶地看了眼谢大夫人,阴冷着声道:“备礼去安伯侯府,求得安伯侯夫人原谅。”
谢大夫人不敢置信地抬头:“老爷!”
让她向一个小辈低头,她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谢陸骞冷冷地看着:“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安伯侯府和侍郎府同时施压,连父亲都只能保持沉默。
毕竟在他们背后还有国公府未曾出声。
尤其是皇上似乎也非常重视那个小丫头,近来,安伯侯在捣鼓什么东西,听说就是安伯侯夫人出的主意。
谢陸骞不知太多,但大抵和工部有关。
所以,谢大夫人不去也得去!
谢大夫人羞愤含泪,让她去跟小辈道歉,这是在活生生地剜她的心啊!
谢陸骞撂下一句话:“如果你不去,就自行回方府吧!”
这句话砸得谢大夫人脸上血色尽数褪去。
谢戍和也哑然失声。
*****
苏韶棠全然不知谢府发生的事情,她正看着被送回府中的一批批贝壳。
沈玉案下朝回府。
刚进前院,就被院子一堆的贝壳拦住了脚步,他很是沉默了一阵。
自从府中有了夫人,他的前院就仿佛变成了仓库。
只要是夫人需要的,但又嫌弃占地方的东西,都会堆在前院,导致前院有时根本无法下脚。
须臾,沈玉案重振旗鼓,无视眼前的狼藉,只问出自己心中不解的地方:“这些贝壳还不够吗?”
当初夫人让他找贝壳,特意说明了大量,沈玉案让人搜寻了一马车的贝壳回来,谁知刚送回府,就被夫人嫌弃。
只道,就这点够什么用?